莫瑾說,讓她提前體味一下他們廝守的感覺。曦兒說,現在就膩了。
當然是開玩笑的。莫瑾也沒當真,只是他,卻要走了。皇帝離宮兩個月,是件很可怕的事。莫瑾走之前。叫她乖乖地帶在木屋中,他會派人來伺候她,到時候,她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
曦兒說不要,莫瑾走後,便收拾行禮準備出門。誰知道才過去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一名壯實卻白皙的中年女人出現了。
「奴婢秋荷,今後負責主子的一切事物,謹候主子調遣。」
曦兒的眼珠子都要出來。來得好快,看樣子莫瑾是早就安排了的。臭男人,有時候愛他愛得要死,有時候又恨不得殺了他。
算了,既然來了就帶著吧,有個人做伴也好。
「秋荷,你以後不准叫我主子。就叫……夫人吧。來得巧,我正要走呢。」
「是。夫人要去哪裡?」
「去林城,白府……」
飛兒正挺著肚子欣賞窗外即將結束的冬景,就聽得柳姑跑進來,興奮地說道:「公主,您看誰來了。」
柳姑從來都是穩穩噹噹的人,此時這般的激動興奮,飛兒也隱約感到了什麼。只是這感覺還沒有具體起來的時候,曦兒已經掀了帘子進來了。
一身雪白的狐裘。連在一起的帽子扣在頭上,沿邊鑲著柔軟的雪兔毛皮,絨絨地遮住了她烏黑的發。她這一進來,飛兒便站了起來,喊了一聲母親。
曦兒趕緊扶著她重新坐回去,只是望著女兒就喜悅。心中最牽掛的還是這唯一的女兒。而這唯一的女兒,也還像是最小的孩子一般,依偎著她。
「丫頭,不是說好要保密的嘛?還巴巴地卻告訴你爹地。」
「人家,只是希望你們能和好嘛。」
「要和好早就和好了,還用你操心。」
「可這一次不同,媽咪要是真得生病了,爹地見了一定會心疼死的。我想,我要是個男人,見到自己喜愛的女人孤獨地生病,我是說什麼都不會讓她繼續逃避下去了。」
「死丫頭,真是一肚子的鬼心眼。」
曦兒抱著她,臉上儘是愛憐。總是女兒最貼心,這丫頭親眼見著父母怎樣的恩愛,也是很渴望能夠再走到一起吧。
飛兒緊緊摟著母親,嗤地笑道:「媽咪,人家肚子裡的可是白家的骨血,怎麼能說是鬼心眼呢?」
曦兒便笑道:「將來長成個鬼心眼,看你吃得消吃不消。」
這樣的歡樂,嚴寒被擋在了屋外,摟著女兒,曦兒卻看著窗外那白茫茫的世界。
小可與念兒,也一定在這溫暖的屋中,或是浮想聯翩,或是讀書習武。
可然兒呢?莫兮一定不會叫他受苦,只是跟著叔父四處居無定所,怎跟他王爺尊貴的生活相比呢?
然兒,你現在在哪裡,又在做些什麼呢?
白曦兒茫茫的野外,四周都是樹木,暫時擋住了寒風肆虐。一顆倒地的樹幹邊,一堆橘紅色的火焰照亮了夜幕下青白色的雪,也帶來了些許溫暖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