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徐氏也都是知道的,徐氏不知道的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三個人,在帳上拿了錢,就要去警局,可是,車子開到一半,李嬤嬤就認出來了,那根本不是去警察局的路。當下就對春姨娘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結果那兩人連解釋都沒有,李嬤嬤只覺得後腦一疼,眼前一黑,轉過頭只來得及看一眼春姨娘一臉的獰笑,然後直接暈了,再醒來,自己卻是躺在郊外的馬路邊上,身邊再也見不到春姨娘和管家。
李嬤嬤當時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可是人在郊外,想做什麼,也來不及了,只能一步一挨的走回了城裡。還好剛進城就遇到了徐家的人,不然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徐氏這回是真暈了,心裡一緊,眼前發黑,當下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徐家再一次慌亂成一團,李嬤嬤強撐著身體上的不舒服勉強壓住了陣腳,吩咐人去叫大夫。看看躺在床~上的徐夫人,再看看這個沒有一個頂事的主子的院子,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只能說上一句,流年不利啊。
徐家流年不利的絕對不僅僅這麼點事,後來徐氏才知道,春姨娘在帳上拿走的不僅僅是那麼一大筆錢,還拿走了許多,每次都是帶著夫人的話過來的,說是夫人讓她支的錢,一來二去的,帳上現在不僅僅是沒錢那麼簡單,相反的還出現了大的虧空,再想支出那麼一筆錢來救徐涇川,卻是真的沒有了。
徐氏沒了依靠的人,這回,是誰都信不過了,當下硬著頭皮自己跑起這件事來。
可是,辦事嗎,就是這麼回事,聽別人說,好像都挺容易的,可是,真的自己辦起來,才知道有多麻煩,最關鍵的是沒門路,以前那些關係好的,現在真的是徹底不再搭理徐家了,看徐夫人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塊狗皮膏藥,生怕粘在手上甩不下來。
徐家的事太糟心,誰也不敢沾,也粘不起,走私菸土,不是小事,尤其現在正是大力打擊這個的時候,說白了就是頂風作案。
這些個故交親朋,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涇川兄糊塗啊,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徐氏申辯,她家老爺是被冤枉的,可是,被冤枉你要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白費的,而且就算是你拿出證據來,也不見得有人會信你。
徐氏真正的走投無路,實在是拿不出主意該怎麼辦,有那厚道的,倒是幽幽嘆口氣。
「你們家啊,也是,把事情做的太絕了,想想當初和沈家,多好的一門親事啊,文軒去國外讀書,人家沈家小姐無怨無悔的在你們家守著,結果你們呢。去了趟國外,學了點洋人的東西,就自以為了不起,鬧出那麼多事來,鬧到最後離婚收場,不然的話,有沈家在,你們家出了事他們怎麼會看看笑話。」
徐氏不服當下就嚷了起來:「沈家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家老爺說不定就是被他們設計陷害的。不是他們,徐家也不會有今天。」
對方卻是冷笑不已。「沈家做的,不可能,沈家是什麼人家,世代書香門第,沈知初那人,雖然迂腐,卻最是耿直,斷不會做這等小人之事,就算是在政府為官的沈玉臣沈大公子,也是秉性良善,淳厚忠義之輩,別忘了,你們兩家的事情,離婚之後,可是將不是全都推到了沈家大小姐一個人的身上,人家沈家可是一個不是都沒說你們的,這就是差別,沈家寬厚待人,你現在卻要反過來指責人家誣陷你們,徐氏,你家這點事,是沒辦法了,誰也不會幫你的,還是好自為之吧。」
這不是自徐沈兩家斷了關係之後,徐家第一次被數落,但是,那些數落都是人家當著徐涇川的面說的,而且當時也是好言相勸的,那個時候的徐家還沒落魄,別人也不會這麼一味的數落,現在這麼被人提起,徐氏總覺得人家就是在奚落他們,落井下石而已。當下的情緒可想而知,直接甩袖子離開了,連告辭都來不及說。
出了人家的大門,才真正的發愁,折騰了這麼長時間,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帳上的掌柜的硬著頭皮給她提了個主意。
「夫人,不行的話去找找沈家大~爺吧。」
徐氏目光如電,恨不得活吞了那個給她出主意的人。
掌柜的也是迫不得已,上回查封商鋪的時候,他兒子也跟著一起抓了進去,到現在連個面都見不到,家裡老婆子已經為了這事臥床不起,再不把兒子弄出來,這個家就散了。
「除了沈家大少爺,這事還能找誰,夫人自己尋思尋思,莫不是真的要讓事情到無可挽回的地步麼?」
那個「無可挽回的地步」是什麼,不言而喻。
徐氏猶豫了,和尊嚴恩怨比起來,丈夫才是最重要的。當天晚上回到家想了一夜,第二天讓李嬤嬤備了禮,準備去找沈玉臣。
不管怎麼說,都要試上一試的,總不能讓丈夫真的就這樣被定了罪。
鳳九檀嘴上說著是個喬明書挑禮物來了,可是,進了商鋪。鳳九爺的口頭語就變成了「不錯」「挺好」「這個行」「這個真不錯」。
沈玉嫿斜睨他一眼,實在懶得說他,當下也不問他的意見了,直接轉過頭去和岑綰綰商量。
鳳九爺不介意,沈玉嫿看珠寶看飾品,他就看她,她在他眼中就是最華美的珠寶。
看著看著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要下班的時候他接到了成彥的電話,萬萬想不到那個徐文軒還有膽子敢再來找玉嫿。
成彥在電話里問他的意思,想要收拾一頓那個徐文軒,被他拒絕了,這種事,總是要親自做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