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人已帶到。」那名宮女曲身稟報。
紅鳶擺手,示意那宮女在外候著。
柳婉華小酌了一本茶水,寢房中間擺著鏤空花雕的香爐,淡淡的香氣像是雲霧纏繞徐徐而生,縈繞在整個寢房的角落。
絲絲瀰漫的香氣竟讓沐槿萱感覺有些反胃。
「皇后娘娘鳳安。」沐槿萱面容清冷,微微曲膝,恭敬的行禮,手裡捧著那刺眼的紅色鳳袍。
柳婉華緩緩放下精緻的茶杯,抬眸看著沐槿萱,殷紅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你本事不小。」
沐槿萱垂眸,「奴婢不知皇后娘娘是何意?」
「大膽,見到皇后娘娘竟然不下跪,你這是藐視鳳威。」紅鳶厲聲直言,冷眼看著沐槿萱,眸中泛著絲絲恨意。
沐槿萱冷靜道,「回皇后娘娘,奴婢不是不跪,只怕奴婢跪下,娘娘的鳳袍拖遺在地。」這鳳袍極為繁瑣,裙擺也頗為長,即使她疊的方正,還是難免會飄溢一些。
柳婉華凝視沐槿萱,身子微微向後輕靠,慵懶的斜倚在鳳塌上,眸中泛著寒涼的冷意,眼眸示意紅鳶接過鳳袍。
沐槿萱壓下心中的仇恨,將鳳袍遞給紅鳶,這才跪在地上,微微垂首,低眉垂眸,一副恭敬待命的姿態。
跪在地上,身段也就矮了一節,柳婉華看向她髮髻上那抹熟悉的翠綠,心中一怒,冷生道,「你頭上的綠簪從何而來?」
終於發現了嗎?
沐槿萱抬眸,眸中一抹喜色,是對這綠簪的喜愛之色,「回皇后娘娘,這是劉嬤嬤賜給奴婢的,她說奴婢與這綠簪很配,讓奴婢好好洗衣裳,日後定會獎勵奴婢更好的。」
她惋惜的嘆氣,「可惜奴婢現在身在彩司殿,再也得不到劉嬤嬤的青睞,不過,這綠簪奴婢再不好留著,便還與劉嬤嬤,只是劉嬤嬤沒要,告訴奴婢若不想要了可以送給別人。」
柳婉華的臉色隨著沐槿萱的話越來越冷,眸中泛著一抹殺氣。好猖狂的奴才!
讓她辦的事沒能辦好,竟然將她賜予的東西這般隨意贈人,真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沐槿萱垂眸,狹長的眼睫覆蓋了眸中的得逞的意味。
「你既然身在彩司殿,為何會將本宮的鳳袍送來?」柳婉華沉著臉色,面容陰冷的凝視著沐槿萱。
「回娘娘,奴婢正是今日要將綠簪還與劉嬤嬤,她說浣衣局今日衣裳頗多,便讓奴婢來送鳳袍。」
「混帳!」柳婉華再也沉不住氣,一拍桌子,「這幫奴才真是翻天了。紅鳶,去把劉嬤嬤送到清雅宮,讓她好好反省一下。」
「是,娘娘。」紅鳶垂眸,眼角看了眼沐槿萱,眸中的恨意愈發明顯。轉身離去,去辦柳婉華交代的事情。
柳婉華緩和了一會兒,眸光落在跪在的上的沐槿萱,「沐槿萱,你那日去棲宿宮作何?」
沐槿萱一愣,驀然想起那日被黑衣人殺死的太監,心中一凜。柳婉華是懷疑到她身上來了。
不對,沐槿萱微微蹙眉,柳婉華怎麼知道她去沒去棲宿宮,她……這是在試探她?
柳婉華神色寒涼,緩緩起身,走至沐槿萱身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怎麼,答不上來了?」
沐槿萱俯首,恭敬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只是在回憶,這才答遲了些,奴婢從未去過棲宿宮,娘娘是不是記錯了?」
啪--
柳婉華一拂手掌,沐槿萱身子頓時側在一側,摔落在地上,白皙的右臉浮現紅腫。
她咬著下唇,忍住心中的仇恨。
「你是在埋怨本宮記性不好?」柳婉華輕撫手掌,冷冷的瞧著她。
「奴婢不敢。」沐槿萱又跪在地上,俯首低眉。
「說說那信上之人是人誰?」柳婉華並不打算放過她,刨根問底。
沐槿萱恭敬道,「奴婢不知皇后娘娘什麼意思?」
她這是在套他的話,她自然知道柳婉華說的是什麼,那太監視是婉華的人,而沐槿萱背後的人卻不知道,將信紙交給太監。殊不知太監已將信紙交給柳婉華看了一遍。
讓太監將計就計,只是柳婉華萬萬沒想到她差點就上當了,若不是在經過陳湖遇到楚蕭寒,只怕她現在不是死就是壞了沐槿萱背後之人的計劃了。
柳婉華面色越發沉寂,「最好不要讓本宮查到一絲蛛絲馬跡,不然本宮會將你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