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指尖輕輕摩挲著沐瑾萱的臉龐,眸中的溫柔漸漸逝去,漠然而深邃的凝視著她,「沐瑾萱,你真的只是一個宮女?」楚蕭寒收回手,閉眸沉思,卻又驟然間睜開雙眸。
後宮刪選宮女乃是三年一次,當初沐瑾萱進宮時正好就是三年前。
「丫頭,不要讓我知道連你也是欺騙朕。」楚蕭寒垂眸緊緊凝視她昏迷的面容,心中有些悵然,雖然這一切只是他的猜想,可是這一件件都那麼巧妙的連在一起,他不得不懷疑。
看著她身上的傷口,眉宇緊蹙,她身上的傷口大多都在後背,無奈輕嘆,從腰間取出一個精緻的藍色瓷瓶,從裡面到處一粒黑色的藥丸入進她口中,動用內力為她將藥丸化解劃入喉間。
挑起車簾,掃了眼外面的景色,楚蕭寒淡淡對著外面吩咐,「去買件衣裙。」
「是,主子。」外面一道輕飄飄的回應便沒了聲音。
楚蕭寒放下車簾,迅速將沐瑾萱的衣衫脫掉,儘量不看她的身體,脫下自己的衣袍將她大體遮住,為她後背上藥。
一切做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的人恭敬的站在馬車外,「主子,東西屬下已經買到。」
「嗯。」楚蕭寒淡淡應道,麻灰色的隔簾內深處一直修長的手臂,接過柔軟的面料,迅速為沐瑾萱換上乾淨的衣裙,將她側放在軟榻上。
「若陵,去調查沐瑾萱三年前何時進的公,又與何人聯繫,只要與她密切聯繫的人都盤查一遍。還有,調查那個死去的人是誰的人。」
淡淡的嗓音透著冷厲自馬車內傳出。若陵恭敬的應聲,轉身便沒了蹤影。
楚蕭寒斜倚在車壁上,半闔著眸子,眸光時不時的望著沐瑾萱。
夜幕來臨,整個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馬車行走了一天。從大皇朝到大安朝路途遙遠,坐馬車少說也要一個月的路程,只有騎馬才能快點。
夜幕中,一男子落在馬車前,跪在馬車沿上,「主子,屬下已經調查清楚。」
車簾被人從裡面挑開,楚蕭寒緩緩走出來,靜靜的站立在外面,眼眸望向遠處,淡淡道,「說。」
若陵也覺著蹊蹺,「屬下將沐瑾萱的身世仔細查了一番,還是一樣的身份。」
「但是,屬下查到那個死去的男人身份不簡單。」
「說。」淡淡的一聲蘊含著一絲冷意。
若陵上前一步,附耳在楚蕭寒耳側,將打探的情報一一匯報
隨著他的話落,楚蕭寒望向遠處的眸子驟然一冷,渾身泛著淡淡的殺意,性感的薄唇緊抿,似在壓抑著著什麼。
「主子,屬下未能查出沐瑾萱這段時間在哪裡。」若陵後退一步又補充了一句。
楚蕭寒靜靜的立在外面,身上外溢的殺意漸漸收攏,微微閉起眼眸,再睜眼,眸中的冷意也已然消失,又恢復以往的漠然疏離。
沐瑾萱的傷勢漸漸有所好轉,再醒來已是第二天晌午。
換身疼痛,脖子也是泛著痛意,她知道若不是莫公出手快,殺了那個馮虎,那鷹勾爪會直接貫穿她的脖頸。
緩緩睜開雙眸,入目的是一片裊裊青煙,泛著淡淡的清香。
她掃視了一圈,感覺到有些淡淡的顛簸,知道她此時身在馬車上,待視線落在端坐在首位上的楚蕭寒時,明眸一縮,「皇上。」
「嗯。」楚蕭寒淡淡應道,視線落在中間的圓桌上的食盤,「醒了就吃些東西吧。」
經他一說,沐瑾萱方才感覺有些餓了,她淡淡一笑,卻牽扯了脖頸上的傷口,疼的她猛然蹙眉。
下意識的抬手摸上脖頸才發現自己觸碰了一圈柔軟絲滑的布料,她垂眸一看,不禁怔愣在那,一時有些難以回神。
她身上的衣裳何時被人換下了?
而且她脖子上纏著一圈柔軟絲滑的布料,一看就是包紮她的傷口,這裡只有她與楚蕭寒,難道是他?
沐瑾萱有種想要鑽地縫的感覺,臉龐憑空升起一抹紅暈,侷促的不知該作何,她漸漸抬眸,望向楚蕭寒,卻進見他只是淡淡的睨著她,那眼神沒有一絲溫柔,透著淡淡的疏離。
心中一窒,她不知楚蕭寒這是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為何她一醒來就感覺他好像回到了以前,還是那般疏離漠然的神情。
「皇上,我……奴婢謝皇上救命之恩。」沐瑾萱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眼眸凝著他,想要看他出他眸中的情緒,可是她始終看不到。
他的眸亦如從前深藍幽深,除了疏離她什麼也看不到,再也看不到屬於她的那份溫柔。
「嗯。」又是淡淡的一聲,卻仿佛撕裂了她的心,他為何突然這般對待自己,為何對她這般冷淡?
雖然肚子很餓,但她卻毫無食慾,垂眸忍住眸中的淚水,雙手緊緊揪著袖子,咬牙咽下喉間的哽咽,這才抬眸,望向楚蕭寒,「皇上,你沒有什麼可問奴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