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彩司殿一片喧譁,張司珍昨日杖斃,彩司殿沒有主掌事,而沐瑾萱理所當然的坐上了主掌事之位。
可是這一切都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更高的職位,能夠保護塵兒的位置。
沐瑾萱收拾好一切,便朝浣衣局而去。
「瑾萱。」寧青見到沐瑾萱而來,面色一喜,快不走到她身邊,雙手拉著她的手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擔憂的問道,「聽說你離宮了一個月,怎麼了?」
「沒事。」沐瑾萱淡淡的應道,轉眸掃了一眼,「掌事呢?」
「她被皇后娘娘叫走了,你之前說過不讓我再跟著她,所以我也再沒理會。」
沐瑾萱蹙眉,她怎麼又被柳婉華叫走了,她找掌事到底何事?
難道是問掌事她的事情?
她曾經在浣衣局待了三年,掌事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柳婉華還在調查她。
沐瑾萱無奈輕嘆,心中卻開始提防,雖然她占據了這幅身子,卻沒有一絲這幅身子的記憶。
「寧青,這個東西給你,每次適當的給掌事的飯食中投放一點。」沐瑾萱悄悄交給寧青一包東西,她知道,掌事絕對不能留,否則對她不利。
雖然她沒有這幅身子的記憶,但這個沐瑾萱的身份卻不簡單,若是掌事真的抓住一點,那她的心血就白費了。
寧青一怔,看著手中的東西,快速將它收起來,認真的凝著沐瑾萱,「瑾萱,放心,我一定做到,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沐瑾萱心中一動,面容含笑的望著寧青,「寧青,這輩子有你這麼一個朋友,足矣。」
寧青亦含笑的望著她,「我亦是。」
從浣衣局回來,她便一直待在彩司殿,知道晚上才出來。
她沒忘記楚子墨讓讓她在花圃中央等她。
月兒半圓,淺淡的月光籠罩在花圃之上,清香的花香瀰漫在整個花圃間,清冷的夜風吹拂她的髮絲,飄渺而幽靜。
沐瑾萱仰首,眼眸望著繁星的夜幕,一絲絲憂傷的氣息縈繞與周身,眉宇間泛著濃濃的悵然,似乎怎麼也化不開。
楚子墨走到花圃外,靜靜的凝望著花圃中央的這一幕,冰冷的眸子拂上一層淡淡迷惘,一個女子變化真的可以這麼大嗎?
之前的她膽小怯懦,見到他也是一副怯懦的恨不得躲起來的架勢,怎麼轉眼間竟然變化這麼大。
若不是她還是原來的樣貌,還是她,他真的以為她被人調包了。
第一次在她身上見到悵然憂傷的氣息,單薄的身子在月光下清冷的卻令人憐惜,白皙的側顏微仰著,墨黑的青絲慵懶的搭在肩上。
楚子墨緩步走過去,步履輕慢,怕是驚動了那院中央的人,冷厲的俊顏泛起一絲柔色,靜靜的走到她身後,看著她單薄的後背,莫名的,心底深處的某一根弦像是被羽毛輕拂而過,泛起一絲淡淡的心疼。
「什麼事令你這般憂愁?」冰冷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倏然響起。
沐瑾萱嚇得猛然站起來看向身後,見是楚子墨站在她身後,心中一震,眸低的悵然也瞬間即逝,他什麼時候來的?
楚子墨微微蹙眉,盯著沐瑾萱只是在一瞬間又恢復了淡然恭敬的姿態,心中竟有些不悅,直覺不喜歡她這樣的,他感覺方才那個才是她最真實的一面。
「八王爺。」沐瑾萱微微曲膝,頷首站在他面前。
「抬起頭。」楚子墨不悅的出聲,冷冷的嗓音泛著一絲狠厲。
沐瑾萱不知他為何生氣,卻也不問,她知道她只是一個下人,不該她問的她絕不會出聲,聽話的抬頭,目光迎視他冷厲的視線,後背一僵。
她好像沒有得罪他吧?
為何一見面就對她這般脾性。
楚子墨冷冷的凝著她,見你她順從的模樣,心中越發不暢,從腰間拿出一瓶精緻的墨色瓷瓶,冷聲道,「將頭抬起來。」
沐瑾萱抿著唇,看著他手中的瓷瓶有些詫異,卻也是聽話的抬起頭,眼眸不知該看向何處,最終無奈的望著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