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寒垂眸睨著她,「丫頭,你終於肯叫我蕭寒了,現在有你在身邊,我已足矣。」
他一把抱住沐瑾萱,將頭擱在她的肩膀處,望著遠處,沉痛的眸子泛著複雜。
沐瑾萱怔愣的任由他抱著她,心中泛著說不出的感受,自己明明恨他,卻為何這一刻如此心疼他,竟然心疼到不惜忘掉自己家族的冤屈。
她伸手回報住他,感受到楚蕭寒的身軀有一瞬的僵硬,她輕嘆道,「蕭寒,如今大皇朝的皇上可知當年那個八歲的男孩就是你?」
楚蕭寒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他以為我與母妃一痛死在那場大火之中,那場大火,三皇子燒死了鶯城所有的乞丐,為的就是讓母妃屍骨無存,而他沒想到當時的我會逃跑,發現我跑到乞丐之中時,大火已經點燃,無力回天。
當時是母后拼勁全力將我救出去,她也因此葬身在火海,就這樣,我們大安朝與大皇朝打了有十年之久的戰役,近幾年才平息。」
他的語氣沒有起伏,至始至終都是平淡的訴說著他的過往。
沐瑾萱愈發摟緊他,將頭埋在他胸膛間,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蕭寒,幸好你沒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句話,那一刻聽到他身在火海,心痛,那種痛像是要撕裂她,促使她已經忘記自己的仇恨。
楚蕭寒淡淡一笑,鬆開她,垂眸凝著她眸中的心疼,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丫頭,有你真好。」
沐瑾萱心中一跳,真的是這樣嗎?
可是前世的她不好嗎?
「蕭寒,你想報仇嗎?」此話一出,沐瑾萱不近也愣了一下,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這番話,可是話一出,容不得她後悔,或許是因為她背負著深仇,忍不住問出了此話。
楚蕭寒垂眸,眸中閃爍著複雜和無奈,還有著一絲無法報仇的悲痛,他微微閉了閉眸子,斂去眸中所有的情緒,在睜眼,一時往常的溫和淡然,「我如今是大安朝的帝王,如果我要報仇,就等於是挑起兩國的戰爭,最終害的只是百姓而已。」
沐瑾萱心中暗嘆,是啊,他是帝王,他有他的無奈。
「我們走吧,今日是杭嫣然出嫁之日,你今日先會偏殿,我去處理一番。」楚蕭寒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迎著她詫異的眸子淡笑,「丫頭,我等你真正接納我的那一日,不要離開我。」
沐瑾萱抬手輕輕撫上那被吻的地方,看著楚蕭寒俊逸非凡的面容,一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胸膛間,「蕭寒,你的痛我陪你一起痛,你的仇我陪你一起恨!」
她這一刻只想抱住他,她承認自己不想報仇了,也不想其它了,也放下了對他的仇恨,只想和他在一起。
「丫頭,我的恨有我一人來受,你只管接納我便可。」楚蕭寒淡笑出聲,垂眸看著她的烏黑的秀髮,眸中泛著隱忍的痛色,抬手輕撫她的秀髮,「若我不是帝王,或許早有一日我會殺了大皇朝皇上,為我母妃報仇。」
或許他不是帝王,他們也不會造成如今這般地步。沐瑾萱心中悲痛,她的仇她現在想要放下,將他深埋與心底,好好的與楚蕭寒在一起。
但他的仇,她同樣與他承受,他是帝王,他有他的無奈,但她不是,如果有那麼一個機會,她或許會幫楚蕭寒報仇,可是真的有那麼一日嗎?
與楚蕭寒告別,她徒步一人走回偏殿,腳步剛踏入龍殿,遠處便傳來道聲音,她側眸回望,蹙眉凝著快不而來的宮女。
「姑娘,皇后娘娘命您過去。」那名宮女多少知道她的身份,卻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只能以姑娘的稱呼。
沐瑾萱凝著眼前的宮女,柳婉華被禁足了也不老實,她還想作何?
「姑娘,皇后娘娘讓奴婢告訴您,她只是想與你下盤棋,聽聞姑娘棋藝甚佳,所以皇后娘娘派奴婢前來。」那名宮女垂首低眉,恭謹的站在對面。
真的只是這麼簡單?
沐瑾萱有些狐疑,她可沒忘柳婉華當初是忽熱陷害她的,如今紅鳶已死,但那些謎團仍舊存在。
她不知柳婉華到底知不知道紅鳶是莫公的人,若是知道,那她那般縱容,只能證明她也是莫公的人。
當然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眼前她該怎麼回絕這個宮女。
忽然那個宮女跪在地上,雙手鋪地,身子微微顫抖,「姑娘,求求您隨奴婢去吧,不然皇后娘娘會打死奴婢的,之前已經有個宮女來了,可是被曹公公回絕了,奴婢不想與那名宮女落得同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