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尋知道她的想法,摟著她進屋,鬆開她,轉過身,淡淡道,「你先梳洗一番,我在外等候。」
沐瑾萱點了點頭,之後才知道凌尋看不見,剛要出聲,便見凌尋已經走出去,將房門帶上。
她快速梳洗一番,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雙眼通紅,不禁莞爾,她好像從未這般痛快的哭過,發泄過了。
打開房門,看著雙手負在身後,仰首望著天際的凌尋,聽見聲音,他緩緩轉過身,靜靜的凝著門外的沐瑾萱,好半晌他才道,「不要勉強自己,累了就回來。」
沐瑾萱不禁又是鼻頭一酸,瞪了眼凌尋,「好了,不要再說了,不然我又得再哭一次。」
凌尋笑了笑,但若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笑意含著淡淡的苦澀。
他們倆身立在梨花木中央,沐瑾萱伸手這段一根枯枝拿在手中把玩,抬眸看著身側靜力的凌尋,見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手中的枯枝。
她淡笑,問道,「怎麼會想到搬到這裡來?」
凌尋這才收回視線,抬眸凝著她,「為了心中的執念而已。」
沐瑾萱一怔,不知凌尋所說的執念是何?
能有什麼是讓他放不下的?
從遙遠的村莊搬到這裡。
沐瑾萱本想問出口,卻發現凌尋似乎不想纏繞在這個話題上,她便不在言語。
兩人靜靜的立在那裡,各懷心思。
「沐瑾萱你還是放不下嗎?即使被傷的這麼深?」凌尋望著天際,說出的話卻仿若刀在般狠狠扎進沐瑾萱的心裡。
是啊,她放不下,至始至終她都放不下,即使知道是他親自下令斬了她的家族,在陳湖他告訴她所有的心事和仇恨時,她對他的恨也在漸漸消散。
雖然她很看不起這樣的自己,可是她還是這麼做了,因為她還是發現,她愛著他,那些愛已經勝過了對他的恨。
「凌尋,我想我這一生都放不下,即使我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凌尋忽然轉過身,冷冷的目光凝著她,似是想要看透她的心事,她始終淡笑的望著他,將自己最虛假的一面刺客呈現在他面前,不願他看透她的心事。
「哎!」凌尋最終低聲一嘆,緊了緊雙手,想要將沐瑾萱摟在懷裡,卻又不敢這麼做,怕因為他這樣做,將他們現在的關係盛出一絲裂痕。
他緩緩從腰間拿出一件長形的東西,交給沐瑾萱,「把這個隨時帶在身上,有任何危險,只要放出信號,我就會隨著信號的方向趕來。」
沐瑾萱心中一窒,伸手接過,將它狠狠攥緊手中,「凌尋,謝謝你。」
她知道此刻凌尋是以朋友的身份與她說話,而不是師父。
「沐姐姐,哥哥,吃飯了。」凌玉出現在小門外,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倆。
「走吧。半年沒回來,嘗嘗玉兒的手藝見長了沒。」沐瑾萱淡笑出聲,快速跑過去,「凌玉,快點走吧,我肚子也餓了。」
凌玉挑眉看了眼目光始終凝著沐瑾萱的凌尋,笑道,「好,走吧,哥哥,你快點。」
這一刻他們是開心,至少沐瑾萱是這麼認為,她竟有種家的感覺,一個是妹妹,一個是哥哥,她知道這是不現實的,但她至少想要貪戀此刻的美好。
吃過飯,他們在梨園轉了一會,沐瑾萱看天色也不早,便告辭離開。
凌玉一把拉住沐瑾萱的手腕,可憐兮兮的凝著她,「沐姐姐,你就別走了,反正莫公也是囚禁你,你就不回去了,讓他找不到你。」
沐瑾萱好笑的搖頭,「玉兒,聽話,我必須回去。」她輕輕掰開凌玉德手,抬眸看向凌尋,見他始終背對著她,她心中暗嘆,低聲道,「凌尋,我走了。」
「嗯。」淡淡的嗓音透著一股沉悶,他並未轉身,依舊背對著她。
凌玉繳著雙手,無奈的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哥哥,只能對著沐瑾萱擺了擺手。
沐瑾萱看著他們兄妹兩,忍住眸中的清淚,轉身離去,淚始終滑落而下,打濕了肌膚,在冰冷的寒風中滲著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