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萱看著莫風鳴朝聽雨閣的方向而去,她收回視線,掃了眼身後的藍雨閣,轉身走向幽閔閣,她不會就這樣待著。即使莫風鳴幫不了她,即使她再也扮演不了藍歆,她也要殺了大皇朝的皇上,這一趟她絕不會空著手回去。
「唔……」沐進萱剛進房間,便被人捂住口鼻,她渾身一驚,剛想要反抗卻聽背後傳來一道聲音,「是我。」
「凌尋!」沐瑾萱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凌尋,「你不是走了嗎?」
「我放心不下,看你平安回到房間我也就安心了。」凌尋眼神躲閃,轉身就要離去,卻被沐瑾萱拉住手臂,她抬眸凝著他,「凌尋,你都聽到了?」
「嗯。」他淡淡應道,看著她緊抓著他的手臂,心裡不知為何,一衝動反手緊握住她的手掌,迎著她詫異的神色,他說,「沐瑾萱,我知道你不是她,若有一日你想離開,隨時來找我,我守著你。」
沐進萱心中一窒,她看著凌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她能說什麼?
她真切的感受到,凌尋是真的喜歡她,但是她卻不能回應他,只因她心中已有一個人,再也裝不下任何一人。
她垂眸看著被凌尋緊握的手掌,心中驀然冒出一個念想,可是卻又被她給壓在心中,她不能利用凌尋,他對她無條件的好,她決不能忘恩負義。
「凌尋,你先回去吧。」她抽回自己的手,轉過身,背對著他。
凌尋看著她的背影,眸低划過一抹黯傷,他收回還殘留著她手中的餘溫的手掌,負在身後緊緊握起,想要握住什麼。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低聲輕嘆,轉身躍出窗外,消失在靜謐的黑夜裡。
對不起,凌尋,對不起,於你,我只有感激之情。
沐瑾萱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來完成了,不知他會不會因此丟掉自己的性命?
夜晚沁涼,沐瑾萱一夜都睡的極不安穩,她緊緊蜷縮在被褥里,想要將自己保護起來,可是能做到的緊緊只是將自己蜷縮起來。
她渾身冰冷,忽然感覺到一個溫度,接著她感覺自己鑽入到一個溫熱的地方,心中的冷寂也漸漸消散,渾身也不再冰冷,而且鼻翼間也縈繞著淡淡的熟悉感。
是他嗎?是他來了嗎?
沐瑾萱渾身溫熱,眼皮沉重,卻感覺掙不開,她依賴的忘那處溫熱的地方而去,漸漸感覺像是有溫熱的觸感在自己唇畔間輾轉。
一夜轉眼而過,沐瑾萱驀然醒來,坐起身看著房間的陳設,還是如原來一樣,她下意識的摸了摸旁邊,一片冰涼。
難道是自己昨晚在做夢?
她揉了揉額角,煩悶的躺在床榻上,卻聽到外面傳來輕喚,「小姐,悅公主讓小姐陪她一起去游湖。」
沐瑾萱面色一冷,古悅,那個公主,她又想做什麼?
她知道昨日刺殺一事定然與古悅脫不了干係,知道她的手下沒辦成事,今日她這是想要親自出馬嗎?
「在外候著。」沐瑾萱吩咐一聲,快速收拾好,簡單用過早膳,便見到景隱在外候著。
沐瑾萱抬眸凝著他,「怎麼?公主讓我陪她去游湖,國相允許放我出去了?」
景隱微微蹙眉,她看著沐瑾萱輕嘆,「沐小姐,莫公他從未囚禁過你,走吧,莫公給你派的馬車還在外候著。」
他們走到府外,看著外面豪華的馬車,沐瑾萱諷刺一笑,「國師讓我坐這輛馬車,是想昭告什麼嗎?」
景隱猜不透沐瑾萱的想法,他輕聲道,「沐小姐,你上車吧,這輛馬車可以讓你在皇朝不受欺負。」
「哦?那景公子說說,我在府中就要受欺負了?」沐瑾萱冷笑的倪著他,手掌緊握,不待他出聲,便踩在椅凳上上了馬車。
她心中自是清楚,一旦坐上這輛馬車,那就等於昭告天下,她是莫風鳴的女人,可是她依舊上了。
因為她現在什麼也不在乎,正好她可以利用這一層關係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至少在所有不知真相的人眼中,她是莫風鳴最愛的女子,連大皇朝的皇上也是一樣認知。
「沐小姐,對於之前的事情,在下對你說聲對不起。」馬車上,景隱坐在馬車沿上,手中握著韁繩,眼眸望著前方,話確實對著馬車內的女子所說。
昨夜他同樣聽到了莫公和沐瑾萱在藍雨閣的談話,也聽到了莫公的回憶,同樣也知道了沐瑾萱並不是藍歆。
馬車內,沐瑾萱身軀微微一僵,唇畔牽起一抹冷笑,她透過珠簾望著外面的身影,淡然道,「景公子不必對我說,這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她話鋒一轉,又道,「若是景公子真對不起我,那我就請景公子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