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尋斂眸,握著劍柄的手微微一緊,「是又如何?」
「不如何?」莫風鳴邪笑出聲,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截斷枝,「凌尋,你當真愛上了沐瑾萱那個女子?還是說只是為了接近她達到你自己的目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凌尋轉身留給他一個背影,握著劍柄的手愈發的緊。
他微微斂眸,眉宇緊蹙,薄唇緊抿,似在隱忍著什麼。
「相必你早就知道,那個與沐瑾萱一同盜取冰晶草的人就是楚蕭寒,而也是他們與程殞聯合起來嫁禍給閔崇族人,難道對於這個你就沒有可說的?」
莫風鳴越過他,繼續站在他的對面,眸色邪冷的凝著他,看著他緊蹙的眉宇,他輕笑道,「別告訴本相你接近楚蕭寒不是有別的目的,或者你是真的愛上了沐瑾萱,不忍下手了,怕她傷心?」
「別說了!」凌尋猛然拔出利劍搭在莫風鳴的脖頸處,冷冷的瞪著他,胸腔內積攢著怒火。
莫風鳴側眸,輕飄飄的睨了眼脖頸上的利劍,毫不畏懼的開口道,「凌尋,當年的仇恨你當真忘了,本相知道你一早就知道了沐瑾萱的身份,一早就知道她是楚蕭寒的人,故意接近她,無回報的付出,想讓她愛上你。
你想讓楚蕭寒身敗名裂,妻離子散,就連愛她的女人也背叛他,可是你沒想到,做了這麼多,沒有讓沐瑾萱愛上你,而你卻愛上了她。」
看著他愈發冷厲充滿仇恨的雙眸,握著劍柄的手也微微顫抖,莫風鳴勾唇冷笑,他緩緩上前,指尖夾著劍刃,雙眸緊緊凝著他,「凌尋,別忘了你是誰,當年若不是我救了你,根本就沒有今日的你。
你的恩當日在暗道內時已經還了,我們兩不相欠,但作為幾年的故友,我奉勸你一句,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的使命不允許你愛上沐瑾萱,因為她的存在就是個禍端,有了她的存在,你永遠也別想著報仇。」
莫風鳴揮開利劍,轉身邁入密林,蕭瑟的背影透著一股邪冷。
凌尋僵在原地,手掌陡然一松,利劍瞬間落在鬆軟的枯葉上,他回眸望向那抹身影,聲音冰冷堅韌,「無論如何,那是我的事,我絕不允許你動沐瑾萱,同時你也別忘了,她很有可能是藍歆,可能她只是失憶了,你當真捨得殺她?」
那抹身影猛然頓住,周身驟然迸射出強烈的殺氣,他回眸,邪冷的眸光盈滿暴力嗜血,「本相的藍歆早在當年賜我那一劍時已經死了,她是沐瑾萱,躲我救命之藥,陷我於危難之中,頻繁利用我,是我殺之而後快的人!」
莫風鳴深吸一口氣,冷冷的勾唇,「不久我們會在見面。」
話落他轉身,身影在密林處快速消失。
凌尋緩緩閉眸,垂在身側的雙手驟然緊握,倏然間,他睜開眼眸,一圈打在樹幹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暈染了樹皮。
「沐瑾萱,萱兒,我該那你怎麼辦?」他呢喃一聲,身子向後一倒躺在地上,側眸看著手邊的利劍,伸手緊緊握住,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它捏碎一般。
在火蓮峰待了三日有餘,楚蕭寒一直守在沐瑾萱身側,不離不棄,她也昏迷了三日。
「皇上,你先歇息一下吧,沐姑娘若是醒了,見你這般憔悴的模樣,定然也會心裡不好受。」曹省擔憂的站在一側,眼眸看著床榻邊的兩人,心裡忍不住輕嘆。
「她為什麼還不醒,難道是在怪朕來遲了嗎?」楚蕭寒微微斂眸,俊美的面容上浮現些許的胡茬,為他的俊容平添了一種野性的氣息。
「沐姑娘感激皇上還來不及,又怎會怪罪皇上。」曹省輕嘆,真的不知該怎麼安穩他。
日落西山,轉眼又是一天過去,楚蕭寒一直守著她,不眠不休,一直陪著她。
夜幕降臨,繁星的夜空閃爍著無數璀亮的星光,透過珠簾映在床榻上的兩人。
身上的痛沒有那日那般那麼痛,但卻非常的癢,癢的讓她想撓,睫毛輕顫,她微微睜開眼眸,室內昏暗的亮光讓她足以看清躺在她身側的男子。
那一貫清冷俊美的氣質不復存在,此時的他給人一種野性慵懶的魅惑,俊美的面容上泛著幾許胡茬,他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她的身側。
聽著他淺淡的呼吸,有力的心跳,讓她煩躁惶恐的心頓時安靜下來。
是真的,他真的回來了,當時她在昏迷,隱約聽到楚蕭寒的聲音在耳畔想起,她以為是錯覺沒想到真的是他。
曹省走進屏風後,便看到睡熟的楚蕭寒和已經醒來的沐瑾萱,他心中一喜,慌忙上前,剛要出聲卻被沐瑾萱「噓」了一聲打斷。
「沐姑娘,你可算醒了。」曹省壓低著聲音,有些喜極而泣。
「曹公公,我昏迷了多久?」沐瑾萱低聲問道,垂眸看著楚蕭寒有些滄桑的面容,心底隱隱有些不是滋味。
曹省急忙道,「沐姑娘,你不知道你昏迷了四天,皇上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著你,方才受不住才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