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激動,身軀止不住的顫抖,驟然她揮開凌玉的手,拉起錦被將自己包裹在裡面,聲音沉悶帶著哽咽,「你們誰都不要管我,走開!」
凌玉無奈的看著她,她不忍看她這樣自暴自棄,而且她也聽出來,沐瑾萱心中最在意的還是楚蕭寒怎麼看,畢竟楚蕭寒對她已經……
她一把拉開沐瑾萱身上的錦被,看著她雙手捂著面頰,滾燙的淚水順著指縫流瀉而出。
凌玉心中也跟著一痛,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她拉開她的雙手,眼眸緊緊的凝著她,「沐姐姐,子最在乎皇上,可是如今你都這樣了,他來看過你嗎?
你這樣自暴自棄給他看嘛?你覺得他還會來嘛?
你說不會有人在乎你,你說你這張臉誰看了不厭惡,那我告訴你,我哥哥,凌尋,他不會,永遠也不會,哪怕你的臉整個毀容了,他也不會厭惡你,他只會更愛你!」
凌玉也激動的吼起來,雙眸望著她,緊緊抓著她的雙手,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過給她,讓她堅強起來。
「沐姐姐,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終究是你,哥哥愛的人也只是你,就算全天下人都不在乎你,哥哥永遠也不會!」
沐瑾萱微微一怔,她緩緩閉上眼眸,心裡更是複雜,仇恨,無奈。
為何所有的波折都讓她來經歷?
為什麼讓她接二連三的這麼痛苦?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是啊,凌玉說的對,她自暴自棄有用嗎?
能做什麼?
只會讓仇人更快樂而已。
她還有好多事沒有去做,她如何能死?
她不能,她的塵兒還要她去守護。
「玉兒,凌尋現在怎麼樣了?」沐瑾萱的眸光漸漸有了聚焦,她看向凌玉,問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在這世上,唯一對她真心好的人是凌尋和凌玉,唯一沒有傷害過她的還是凌尋,可是她卻一次次的將他帶入危險,連累他。
凌玉聞言,頓時鬆了口氣,而後她面色微微一白,頓了半晌才道,「哥哥暫時沒事。」
什麼叫暫時沒事?
沐瑾萱一怔,她緊緊凝著凌玉躲閃的眸光,微白的容顏,心裡一沉,「玉兒,告訴我,凌尋怎麼了?」
「沒事,哥哥現在沒事,你趕緊起來吃些東西吧。」凌玉避開這個話題,明顯不想去談。
碧玉將沐瑾萱的衣物拿過去,一直垂著眸,狹長的眼睫覆蓋了她眸底的冷光。
沐瑾萱心事重重的穿好衣裳,隨意吃了些東西,味如嚼蠟,她也沒吃多少,心裡總是覺得不安。
凌玉一直在房中陪著她,知道天色大黑,她才回去,而碧玉一直立在桌邊,仿佛一個雕塑,若不是她還有一絲呼吸,她真的以為房中就只有她一人。
「你叫什麼?」沐瑾萱站立在窗欞邊,雙眸無神的望著外面,絲絲涼風吹拂進來打在面容上,讓她的心緒更加清明。
碧玉微微斂眸,半晌她答道,「奴婢叫玲瓏。」
這是她屬於她的名字,這是皇上給她起的,但是她一直沒用,她只告訴最信任或者願意告訴的人。
「玲瓏剔透。」沐瑾萱輕吟囈語,「你的心思和名字一樣,你不恨我嗎?是我連累了你。」
「不恨。」碧玉如實回答,她輕聲道,「沐姑娘兩年前救過我一次,我了解沐姑娘的文人。」
兩年前……
沐瑾萱淡嘲的搖了搖頭,兩年前救她的並非是她,而是真正的沐瑾萱。
「罷了,在我這裡不用拘謹,我也只是一個下人,所以以後不用伺候我,做你自己的事情吧。」她這麼說只是不想再連累她,畢竟她在皇宮裡的敵人太多。
「不,沐小姐,玲瓏會一直跟著你,因為玲瓏是孤兒,兩年前本該死的人,被你救了,這兩年我一直渾渾噩噩的活著,所以不要再趕我走了。」
碧玉垂眸,掩去眸底的無奈和一絲複雜的神色,更有一絲訝異和震驚
「算了,隨你吧。」沐瑾萱微微閉眸,輕嘆一聲。
窗外吹著冷風,沐瑾萱讓碧玉出去,她想一個人靜靜,碧玉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