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巨大的雷聲滾滾而來,只是一瞬便將淺淡的月光所掩蓋,真箇天地明風四起,冰冷的寒風擊打在他們身上,他們卻沒有感受一般,筆直的對立著。
沐瑾萱想起了那封信函上的內容,心裡一顫,她抬眸看向楚子墨,黑暗的夜色里,宮燈已被大風吞噬,四周一片漆黑。
沐瑾萱只能看到他漆黑的瞳眸泛著冷光,再看不到其他。
她開口道,「讓我離開一陣。」
楚子墨冷冷的凝著她,他知道她定然會跟這個男子走,但沒想到會這麼堅決,到底信函上是什麼內容?
想起溪風方才的話,他眉宇緊蹙,心裡逐漸有了個大概,此事定然與凌尋有關。
難道是凌尋有了生命危險,需要沐瑾萱去嗎?
想到此,他沒有鬆開她,反而摟的愈發的緊,「沐瑾萱,別忘了你是誰的人。」
「奴婢知道,但是奴婢必須要走,奴婢不願做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沐瑾萱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摸著他微涼的肌膚,看著他微微詫異的眸光,她勾唇淺笑。
唇畔亦是勾著一抹苦澀的意味,她輕啟唇畔,緩聲道,「……對不起。」
話落,楚子墨驟然感覺渾身一麻,他手腕上的一道穴位被她扎進了一根銀針,那個穴位會讓人身體陷入僵麻狀態,一盞茶的內動彈不得。
「你……」楚子墨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脫離他的懷抱,站到他對面,歉疚的凝著他,「王爺,奴婢定會早去早回,還請王爺不要再為難,凌尋就過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有事。」
「沐瑾萱!」楚子墨怒吼出聲,卻氣急攻心,吐了一口血,胸腔內盈滿了怒意,但他卻擔憂的望著她,「別走,太危險了,你不知道實情,你……」
「我們走。」溪風不待楚子墨說完,立即拉著沐瑾萱的手臂就快速離去。
「你是傻瓜嗎?那是陷阱!」楚子墨對著他們離去的地方大吼,可是前方已經人影飄渺,根本聽不見他說的話。
他冷冷閉上眼眸,暗暗運用自身的內里來強行解開身上被封的穴道。
強行解開被封的穴道會讓被封者重傷,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沒想到凌玉他們的計劃竟然提前實行,而且還趁所有人不備。
這件事他要立即告訴楚蕭寒!只怕他現在還不知情,還在忙著另一件事。
當初在圍場時,他就發現了溪風他們的存在,所以在讓周楊隨時注意沐瑾萱,必要時利用那些人的身份著裝去救她。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那些人是凌尋的人,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調查,他們要帶走沐瑾萱。
…………
清冷的龍殿內,楚子墨一身重傷的坐在軟椅上,閉眸調息,整個大點寂寥靜謐。
外面陡然想起一道輕快的腳步聲,接著外面飛快走進來一名男子,一身白衣俊美如諦仙,俊美面容泛著清冷寒涼的神色。
他看向一側的楚子墨,眉峰微蹙,「老八,怎麼回事?」
楚子墨緩和了半晌,急聲道,「凌玉他們提前行動了,已經帶走了沐瑾萱,快追!」
楚蕭寒周身驟然一冷,面色深沉寒涼,「老八,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朕先走了。」
話落他不做停留便飛身而出,獨留楚子墨一人坐在龍殿內。
龍殿又恢復了寧靜,楚子墨微微斂眸,突出一口濁氣,看向上位的龍椅,想起之前楚蕭寒每次出宮時間長的時候,都讓他扮演他幫他處理朝政。
但卻每次讓他處理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一些大事和隱秘的奏摺他都放在一起,回來後他自己批閱。
楚子墨苦澀一笑,他這個皇兄,自小便謹慎如斯,待人清冷漠然。
今夜的風很大,將四周的樹枝吹的莎莎作響。
一條管道上,飛快的奔馳著一匹馬兒,沐瑾萱坐在前面,周身被冷風吹的而是發抖。
面上的傷口也被風吹的生疼。
她強忍著所有的不適,可是頭感覺昏沉沉的,身上也跟著發燙。
身子軟面無力,她卻不敢靠著身後的溪風,強忍著一絲清醒。
自打之前溪風帶著她離去,就一路出了皇宮,他帶著她躲避了所有的侍衛,牽著一匹馬就騎到了現在。
她都可以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燙的可以滲透衣裳,頭暈沉沉的,再也堅持不住向後倒去,靠在了溪風的身上。
察覺到胸前一沉,溪風垂眸,手裡緊緊握著韁繩,身前的人驟然像左一滑,他急忙伸手抱住她,將她固定在懷裡,不耐的蹙了蹙眉。
接觸到她的身子,手感傳來的滾燙,他猛然蹙眉,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手上傳來滾燙的溫度。
該死!真是個麻煩!
溪風蹙眉煩悶的解下身上銀灰色的衣袍披在她身上,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馬匹上,溪風一張俊容泛著冷意,不耐煩躁的駕著馬快速朝城外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