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尋緊抿薄唇,微微閉眸,他走向沐瑾萱,輕緩的坐在她身側,看著她平靜的睡顏,傾城的面容上橫著疤痕,心底一痛。想要撫摸她面頰的手驟然緊握,骨節泛白,萱兒,你所受的苦,他日我定為你加倍討回來,絕不讓人再欺負你。
「哥哥,我知道你的苦,但是現在所有的計劃不能因為沐姐姐而放棄,沐姐姐現在所有的痛都是楚蕭寒造成的。」
凌玉上前一步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放在他的雙肩上,重重一捏,「哥哥,你若是再想為沐姐姐下情蠱,玉兒決不再阻攔。」
凌尋身軀驟然一僵,他眸色輕斂,緊握的雙手陡然鬆開,「玉兒,這件事以後不准再提。」
他起身,垂眸再次看了眼沐瑾萱,清淡道,「你先出去,我休息會。」
凌玉緊了緊雙手,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夜幕降臨,整個大地陷入一片昏暗,淺淡說的月光透過竹窗映射在床榻上,沐瑾萱微微蹙眉,她緩緩睜開雙眸,入目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又陌生。
忽然她想起了之前楚蕭寒找過她,告訴了她他的無奈,卻不說為何,還告訴她要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凌尋。
再之後她便陷入了昏睡,看現在這個時辰,她怕是睡了一天。
沐瑾萱掃了眼另一邊,見凌尋還在閉眼休息,她輕嘆一聲,剛要起身,眼角的餘光便看到竹窗外閃過一道黑影,很快,她以為她是眼花了。
微微蹙眉,她沒有理會,穿好鞋子剛要為自己倒一杯茶水,窗外再次閃過一道黑影,而那道黑影的打扮她似曾相識。
是林肅,真的是他!
他怎麼也來了?
沐瑾萱掃了眼還在熟睡的凌尋,放下茶杯快速跑了出去,房門打開她卻沒見人影,只看到原處不緩不慢的走著一個身影。
那熟悉的披風和顏色她一眼便認出了林肅。
她四下掃了眼,忽然感覺自己有些犯傻,林肅武功那麼高,他敢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在這裡,定然是附近沒人。
沐瑾萱一路跟著他,一直走到之前的那片光禿的地界,四周荒蕪,沒有花草,而她也感覺到自己身體似乎多了一絲力量,她知道,那是內力。
「林肅。」見他還在行走,並未回頭,沐瑾萱忍不住出聲,見他頓住腳步,頓了許久他才轉身,仍舊帶著黑色冰冷的面具。
只是在他周身多了一絲冰冷的氣息,那種冰冷到極致的氣息讓她有些陌生,卻又有一絲熟悉。
「林肅,你怎麼來了?」沐瑾萱上前走到他身前,仰首望著他,眉宇微蹙,看著依舊冷冰冰的模樣,她有些不解,感覺今晚的林肅怪怪的。
她只在剛認識他那會時才感覺他冷冰冰的,之後他就想完全變了一個人,只是現在怎麼又和以前一樣了?
「沒事,只是來看你怎麼樣,你沒事就行。」他的嗓音低沉,透著一絲複雜的神色,看著她面上的那道傷痕,面具下的眉宇驟然緊蹙。
「你和凌尋很熟?你相信他了?」他的聲音還是低沉磁性,卻帶著一絲她聽不懂的意味。
沐瑾萱想起楚蕭寒告訴過她的,她抿了抿唇,突然間她竟然不想告訴林肅這些事情,更不想讓他知道楚蕭寒的存在,她也不知自己的心裡所想。
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不是在皇宮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話一出,不禁林肅身軀微微一僵,就連木槿瑾萱也察覺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林肅貌似是楚蕭寒的人,既然楚蕭寒都來了,他也跟著來了。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一時找不到你,所以有些擔心你。」林肅仰首望向天際,輕嘆一聲,「當初你與我去皇陵,交給程殞的那封信,你還記得嗎?」
沐瑾萱微微一怔,不明白他為何會問出此話,只是她確實記得,當初是他讓她將那封信交給程殞,之後她知道了那封信函上的內容,才知道林肅利用了她。
她點了點頭,「記得。」
林肅沉吟了半晌才點頭道,他剛想要說什麼,忽然猛地上前將沐瑾萱裹進披風內飛向遠處,落在一出凹起的平底內,她被他緊緊摟著,壓抑著呼吸。
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待卻感覺到附近有人,而且不止一人。
腳步聲漸漸接近,她有些緊張,怕被發現,或許她更怕林肅被發現。
耳畔傳來他胸腔內平穩的心跳,她緊張的心也漸漸平息,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似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停在了他們不遠處。
「大小姐,大長老讓屬下將這個東西交給你。」侍衛冷冷的掃了眼四周,恭敬的看著風含。
風含接過,冷聲道,「回去告訴我阿爹,東西我收到了,知道該怎麼做。」
「大小姐,大長老讓屬下轉告你,儘快控制沐瑾萱,讓王子不要再猶豫了。」
侍衛的話再次傳來,風含眸色冷厲,她收起東西,「知道了,趕緊回去。」
「是,屬下告退。」侍衛掃了眼四周,快速離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荒蕪的地界再次恢復了平靜,可是沐瑾萱的心卻止不住慌亂的跳著,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她嗯腦海中一直回想著那名侍衛的話,讓王子不要猶豫。
不要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