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璇提著食盒,忐忑不安的敲著譚福生的院門,來之前她鼓足了勇氣,可是一走近這個院落,還是忍不住心跳腿軟。
因為天天都有做不完的針線活,她已經好長時間沒做過這種粗活了,一般都是小滿給他們一家三口送飯。
門開的很快,快的讓阿璇吃驚,好象譚福生就一直等在門口似的。看到阿璇他先是驚訝,然後滿眼掩飾不住的笑意,趕緊接過食盒:「阿璇,是你?快進來吧!」
明知家裡只有他一個人,阿璇居然還敢來,說明她昨夜並未真惱自己,難道她想通了,願意委身自己?
阿璇卻低下頭不肯進去,譚福生暗嘆一聲,終於明白這個外表溫順內心倔犟的女人,無論採用什麼方式,在沒有名份之前她是絕不會心甘情願委身自己的,除非自己用強,可是用強得來的女人哪會有什麼真心?
他輕呼一口氣,既然已經打動她,也不急於這一時,收服了一個女人的心才真正活的有趣。
「進來吧阿璇,莫怕,我昨夜是喝了些酒,並非要失信於你,你放心,我今個發誓,正式納你之前,我絕不會逼迫你的,若有違背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阿璇抬起頭,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尚不足十四歲的容顏,既有少女的嬌媚清純,又有幾分孩童的嬌憨,還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沉靜和溫柔,片刻點點頭,認真而羞澀地說:「我信你,今個來就是與你商量此事的。」
譚福生忍住心頭的喜悅,趕緊請她進屋坐下,又怕她心裡有壓力,自覺坐的與她遠一些。
阿璇靜靜地坐下,垂下眼瞼:「昨夜小姐大概肚子受了涼,暖了一會就好了,我倒是思量了一夜,好歹有了一點主意,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先聽到阿璇提起喬蘿,譚福生臉上划過一閃而過的厭惡,再聽說阿璇居然肯為此事思量一夜,雖然不信她會有什麼好主意,還是止不住一喜,趕緊問:「你有什麼好主意,說出來聽聽?」
阿璇依舊垂著頭,遲疑著說:「我想,我們倆到底都是奴才的身份,這件事讓小姐做主,比讓朱冬梅做主更名正言順……」
譚福生先是一怒,那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丫頭片子有什麼資格做他的主?很快想通之後又大喜,這真是個好主意!枉他聰明一世,居然沒有想到!
他現在確實是奴才的身份,無論他平時怎麼不把那個所謂的侯府小姐放在眼裡,他到底也只是侯府的奴才,她總是他的主子,而阿璇也只是沒有賣身契的奴才,從情理上講,喬蘿完全做了他倆的主。
雖說奴才沒有資格納妾,但有些富貴人家的大管事也有納小妾的,大都是正室不生養或者長期有病不能持家,他們借著傳承香火或服侍父母的名頭納一個妾室罷了,有的甚至還是主子賞賜的。
既然有這個先例,若是主子為著他的香火著想,賞他一房妾室,誰也說不得,自家那蠢婆娘就是氣死也無可奈何。
不過若是侯府其他主子賞的妾室,她哪怕氣死也不敢鬧騰,但若是說是喬蘿賞的妾室,她哪怕鬧個天翻地覆也不會同意的,只能先瞞著她。
剛好她們母女都不在,可以通過喬蘿賞賜的名義,名正言順先納了阿璇,給她一個真正的名份,主子賞的妾室,說出去也是很體面的,阿璇又沒有賣身契,一進門就是等同平妻的良妾,可不正遂了她的心愿,她以後還不心甘情願跟自己過日子?
至於他自己的奴籍,只要他願意根本不是個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等她們母女倆回來,哪怕抱養了一個男嬰,也是阻止不了什麼了,到時木已成舟,有的是手段逼她們應下。
至於喬蘿肯不肯答應,根本不在譚福生的考慮範圍內,自從李媽媽過世後,他從不覺得喬蘿敢違背他的意願。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阿璇:「阿璇真聰明,這個主意真好,我這就去和小姐說,她絕不敢拒絕的!趁著她們娘倆不在先把事辦了,到時她們鬧騰也沒用,她若不願喝你敬的茶,我有的是辦法讓她聽話!」
阿璇不願聽他的狠話,趕緊說:「你不用親自去,我去跟小姐說。你放心吧,小姐不會攔著我的,就算她攔著我,也並不是想為難我,只是捨不得我,不願我做妾而已,我好好跟她說,只要我心甘情願的事她定會同意的。」
譚福生略一思量點點頭:「也好,她不攔你最好,若是說不通,我再出面,不過你要儘快和她說,我擔心萬一她們娘倆提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