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喬蘿不許嬤嬤跟著,非要一個人去見賀媽媽,秦嬤嬤知道她有心結,以為她是想問侯府的人和事,想著讓她理清楚了也好,免得一路上心裡不痛快,就答應了。
夫人能派賀蓮來接小姐,她一定是靠得住的人,小姐問她些事也沒什麼,提前知道一些也好,她這些年在莊子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幾乎什麼世面也沒見過,提前知道也免得鬧出笑話。
兩人關在屋裡說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的話,也不知說些什麼,喬蘿出來時眼睛紅紅的,賀蓮送她時眼睛也紅紅的,嬤嬤只做不知,別說喬蘿,她也滿心都是委屈和不解呢。
只是快要回府了,她不想節外生枝,也更想回府後親口問夫人,侯府情況複雜,否則小姐也不會十年無人過問,不該知道的事問多了招事非。
她也對賀媽媽不熟,雖然她明面上是夫人派來的,但是夫人自進門就一直勢弱,娘家不能依靠,在府里半點權柄也無,聽說府里如今還是老夫人當家。
誰也不知道這位看起來挺和氣守禮的賀蓮到底是誰的人,多不事不如少一事,儘快把小姐平安送回侯府再說。
安撫下喬蘿,又安頓好來人,秦嬤嬤就想起了阿璇,心裡又是遺憾又是悲憤,遺憾的是侯府的人來的太晚了,要是早來一個多月,阿璇的命運就不會這麼慘了!
悲憤的是阿璇已經成了譚福生的人,還是一個低賤的妾室,這一輩子就這麼毀了,以前沒有能力救她,現在有能力了,卻又救不得,她已經做了譚福生的妾室,哪能再另嫁?
最可氣的是,譚福生縱容妻女以奴欺主,百般苛扣刻薄,害得小姐受傷不說,還不給請大夫,若是有人做主,他們一家不知都死多少遍了,偏偏現在為了阿璇,還得放過他,甚至他的老婆孩子都動不得!
要不然阿璇的下場就更慘了,這口氣她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回去還得說他好話,秦嬤嬤越想越氣憤,不但心裡難受的慌,還憋屈的慌。
喬蘿察覺嬤嬤情緒不對,似乎都感覺不到多少進京的欣喜,稍一想就明白她怎麼了,好在她早有安排,就背過人說:「嬤嬤,我們把阿璇姐姐和譚管事一家也帶進京吧。」
嬤嬤的眼圈立即就紅了:「帶他們做什麼?整日欺負小姐不說,還毀了阿璇一輩子!好好一個孩子,還不到及笄,居然給一個下賤的田莊管事做妾!
譚福生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最壞的就是譚福生,那母女倆平日做的事還不都是他指使的!
要不是看在阿璇的面上,一定要帶他們進京讓侯爺好好整治整治,讓他們知道做奴才該怎麼做!就憑他們做的那些事,不知死多少遍了!看在阿璇的面上饒過他們已是天大的恩惠了,還帶他們進京做什麼?!」
喬蘿耐心地勸慰:「嬤嬤彆氣,雖然我也很生氣,恨不得重重懲罰他們一家,但是阿璇姐姐好象很願意的樣子,我們也不好逼她,更不能替她做主,只要她高興就行。
而且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和李媽媽常教導過我們,女子要從一而終,我們還能怎麼樣?為了阿璇姐姐只好不再計較以前那些事了,要不然阿璇姐姐這一輩子怎麼辦?
如果把他們都留下,姐姐一個人孤立無援,就算朱冬梅害怕我們不敢做的太過份,將來我們遠在京城,根本鞭長莫及。
到時這裡只剩阿璇姐姐一人,她們母女倆本性兇狠,譚管事又不可能時時守著,也不能對妻女做的太過份,到時我們都走了,誰來保護阿璇姐姐?人家總是擔著正室的名份,做什麼都說的過去。
所以不如帶他們都進京,進京後分兩處住著,我聽賀媽媽說侯府在京郊還有好幾處田莊,到時把她們娘倆都打發到莊子上去,在莊子上找個人把譚若瓊嫁了,以後一輩子都不許離開,她們做了那麼多壞事,就當是懲罰她們吧。
侯府不是還有那麼多產業嗎?再找個地方安置譚管事和阿璇姐姐,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譚管事只許每月去莊子上看看她們娘倆一次就行,一輩子都不讓她們母女倆見到阿璇姐姐,她們就是再氣也沒法子,看以後誰還敢欺負她?」
嬤嬤雖然覺得這麼太便宜譚福生一家了,但想想阿璇卻無奈地點頭同意了,一時又無比欣慰,覺得小姐越來越聰明懂事,最近身體也越發養的好了,個子都長高了不少,相貌也越來越出色,也算不負夫人所託了。
喬蘿又按照自己的打算說:「要不然打發譚管事先帶阿璇姐姐進京?這樣就能避免她和譚娘子打照面,免得受她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