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蘿正打算親自去找秦嬤嬤,她滿面憂色地進了門:「小姐聽說了沒有?」
喬蘿拉她坐下:「嬤嬤是說那對母女的事嗎?我也剛聽瑪瑙說了,正準備去找你。」
秦嬤嬤嘆了一口氣:「我也是剛聽玳瑁說了,府里都傳遍了,大家都在議論老夫人是如何寵愛那位剛找上門的母女倆,也等不及侯爺回來證實,就把那個姑娘當親孫女看待,倒把正經的嫡孫女扔在一旁不聞不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喬蘿搖搖頭:「我也是剛聽說,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麼想的。不過也無所謂,就算她真的是侯府的骨血,也不過多一個庶出的姐姐罷了。」
秦嬤嬤搖搖頭:「不是這樣的,就算她真是侯爺的骨肉,老夫人她等於有了兩個孫女,也就有了對比。
她沒進府前,老夫人雖然對你冷淡些,大家還以為她就是那樣的性子,也就不會亂猜疑什麼,現在如果對兩個人皆然不同的態度,能不讓人猜疑非議嗎?
大家猜來猜去,找不到真正的理由,就又提起了小姐的刑克一說,小姐年屆十三,估計年後老夫人就要張羅給你議親了,傳出這個聲名對小姐實在很不利,所以老奴很擔心。」
喬蘿也弄不清老夫人到底在搞什麼妖蛾子,正欲安慰秦嬤嬤,落鶯進來說是老夫人派人來傳二小姐去拜見大小姐。
喬蘿和秦嬤嬤面面相覷,老夫人是想孫女想瘋了嗎?一個身份未經證實的女子直接就成了侯府大小姐,真正的嫡長女卻成了二小姐?
如果她想孫女想瘋了,為何又對喬蘿這個嫡親的孫女卻一直冷漠疏離不聞不問?
最讓人不可理喻的是,她對喬楠也沒有寵愛的這種程度,喬楠提起老夫人也只說對他還不錯而已,遠遠還沒有到寵愛的地步。
就算這個女子真的是侯府的骨血,難道唯一的嫡孫還不如一個來路不明的庶孫女?
她要寵著便寵著吧,頂多多一個庶姐罷了,還是外室子,說不定還是奸生子的身份,再抬舉也高不到哪裡去,對她的地位沒有任何影響,只要各自相安,不來招惹她便是。
至於給她做的衣服,老夫人要給她穿就穿去,二嬸肯定要給她補做,最近針線房給她的喬楠一共做了三身冬衣,也不缺這一身衣服。
喬蘿主意拿定,令人給她梳頭更衣,一直收拾的光鮮靚麗方才帶著落鶯和楊媽媽一起去漱玉堂。
堂前果真坐著三個人,一個和她差不多一般大的瘦弱女孩子,錦衣繡裙滿頭珠翠,打扮的十分華貴,相貌也稱得處秀麗,正親熱的靠著老夫人坐著。
老夫人腿旁的錦凳上坐著一個同樣滿身華貴的中年婦人,本來一個小妾是沒有資格當著老夫人的面坐下的,除非有了身孕。
只是兩人遮掩不了的卑微討好和故作驕矜的神情,與過於華貴的衣衫首飾和華麗氣派的漱玉堂十分不配,倒象是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
還未到跟前,喬蘿就已經看到了那個女孩子眼中的嫉妒和挑釁,倒也放下心來,如此心胸,如此沉不住氣,倒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最讓人不解的是老夫人,滿面憐愛笑語晏晏地看著那個女孩子,只掃了喬蘿一眼,就又轉去頭去與她說什麼,再也不見了平時的冷漠的鬱氣。
喬蘿總算看到了老夫人有多疼寵那個女孩子,簡直是寵到了骨子裡,原來她所謂的冷漠疏離只是針對自己的。
那個中年婦人倒也神色謙和,帶著幾分討好的微笑站起身來,老夫人卻一把拉她坐下:「不用起來,一個晚輩而已。」
喬蘿心裡暗嗤,也顧不上細想老夫人對兩個孫女的態度為何如此天壤之別,不動神色地朝老夫人行禮,似是根本沒有看到她身旁的兩個人。
看她的禮數周全止大方從容,老夫人眨了眨眼,堆起一個笑臉:「阿蘿來了,快過來見過你姐姐和張姨娘。這是你的姐姐喬珠,比你大了一歲,以後她就是府里的大小姐,你是二小姐,以後姐妹一處也好做伴。」
喬蘿心想喬珠的名字一定是老夫人剛給改的,喬珠,喬家的掌上明珠,絲毫也不掩飾對這個女孩子的喜愛。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幾眼,驚訝地發現喬珠眉眼間居然與她有幾分相象!而且越看越象,只是她是鵝蛋臉,喬珠是瓜子臉,難怪老夫人敢承認她們母女倆,看來她們的身份應該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