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老太太暗中驚詫,卻都因為要依靠侯府不敢多說什麼,只笑著說老夫人太謙虛了,府上的孩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之類不痛不癢的話。
王嬤嬤翻譯完老夫人的話上前說:「二小姐,這兩位是五房的大老太太和三老太太,這兩位是三房的四老太太和六老太太,都是小姐的祖母輩。」
喬蘿雖然搞不清她們是如何排名,卻也知道都該稱祖母,於是重新上前行了晚輩大禮,口稱大祖母、三祖母、四祖母和六祖母。
幾位老太太見她舉止嫻雅得體,行禮如同行雲流水,容貌儀態都是上乘,雖然不理解老夫人為何明顯地不待見這個孫女,卻還是打心眼裡喜歡她。
有的還從心裡盤算,老夫人雖然不待見這個孫女,但人家可是正經的嫡出,還被皇后娘娘召見過,說不定將來會指一門好親事,而且將來繼承侯府的也是她的嫡親弟弟,無論如何都要交好,但也不能惹老夫人不快。
於是等喬蘿行完禮後,個個都給了頗有份量的見面禮,卻也都很小心地不越過給喬珠的東西。
喬蘿根本不知她們都給了喬珠什麼,倒也不在乎,一一道了謝。
正在這時,丫頭進來說太醫來了,大家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到喬珠身上,再沒人顧得上喬蘿。
喬蘿想到剛才撿起的那隻帕子,不敢直接放在鼻子上嗅,擔心自己也給熏暈過去了,趁人不注意,把左手指放在鼻子下輕嗅一下,剛才她是用左手撿的帕子。
果真一股奇怪的味道,也頓時生出一股眩暈不適的感覺,難怪喬珠暈了過去,幸虧她身體底子好,也幸虧她只是嗅了一下手指,否則這會也要暈過去了,原來問題果真出在了帕子上。
她又打量了一下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喬珠,明白她並不是裝昏,她是真的昏過去了,用的就是這隻帕子,是提前備好打算隨時派上用場的。
在此之前,她一定用熬夜、斷食等方法把自己弄的憔悴不堪晃晃欲墜,只等機會暈倒。
恰好今天族裡的幾位老太太都來了,是個絕好的機會,既能讓人知道她真的病倒了,還能宣揚她孝順的美名,在這個時代,家族的認可是比官方認可更有說服力。
所以她才用早就準備好的浸了迷藥的帕子拭了一下鼻子,恰到好處地暈倒在幾位老太太面前,也不知藥效長久,她能暈多長時間。
看來她們已經鐵了心讓自己替嫁了。
太醫給喬珠把完脈憂慮地說:「病情倒也沒有什麼,估計一會就醒了。
只是大小姐的身子骨先天就弱,後天又失於調養,虧空的厲害,再加上最近勞累過度,思慮傷神,所以心神不濟才暈倒了。
以後一定要好好調養,不要勞累,不要思慮過度,輕易不要見外客,好好將養個兩三年,或許能和正常女子一樣成親生子,否則一輩子也養不回來了,只能待字閨中了。
我先開一付湯藥吃著,再開幾樣補身湯,五天後再來把脈調整藥方。
老夫人切記,大小姐的身子一定要好好調養,等兩三年之後方才嫁人,否則勉強嫁人很難生養,就是有生養也十分危險。」
老夫人嚶嚶地哭了起來,直嘆孫女命苦,生下來養在外面,身子被虧空成這樣。
喬家幾位老太太百般勸慰,她們都是富貴中人,在她們眼裡,普通人的日子是十分可憐不堪,大小姐在外面長大沒有養好身體是很正常的事。
否則粗茶淡飯荊釵布裙養大的孩子,憑什麼和她們錦衣玉食養大的孩子一個樣?那肯定是不同的。
喬蘿心想,太醫果然上道,一下子就把喬珠身子弱和嫁人生子聯繫起來,這是在為替嫁做鋪墊嗎?可別裝病裝的太真,等她想嫁時沒人敢要了。
就上前乖巧地勸道:「姐姐是很可憐,不象我,雖然從小也養在外面,身邊服侍的卻都是祖母指派的人,自然懂得養生之道,所以才把我養的身強體壯,不象姐姐虧空了身子。
祖母們不要傷心難過了,我們這種人家,什麼樣的補品沒有,姐姐已經進了府,有祖母疼愛,又有太醫調養,身體很快會養好的。」
有人就夸道:「這孩子真不錯,很會寬慰人心。」
喬蘿只甜甜地笑著,她相信,和一個病秧秧令人同情的庶女相比,大家更喜歡健康乖巧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