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滿面怨毒和不甘,大口地喘著氣,死死地瞪著阿若,一付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樣子。
阿若也冷冷地瞪著她:「你害死了亭兒,現在襲爵的卻是亭兒的兒子,將來整個侯府都是由亭兒的子孫護衛著,你費盡心思謀劃了一輩子又有什麼用?你又什麼好下場!
本來我想著你好歹給老侯爺生了兒女,雖然現在只剩一個來路不明的庶出孫女,卻也算有功之臣,我就不跟你搶了,讓你以原配嫡妻之位和他葬在一起,可你這麼毒,老侯爺又有遺囑,我怎能不遵從呢?
我的老侯爺雖不能生同衾卻能死同穴,你這個繼室陪葬一旁就好,而且遺書上還說要把我的牌位以原配嫡妻之位放在喬家祠堂,享受後代兒孫香火供奉,你的牌位放在一旁執妾禮就行!」
說完把婚書和遺囑拿到老夫人眼前:「你好好看這是什麼?這是當年太夫人親筆寫的婚書和老侯爺親手寫的遺囑,看看我是不是騙你?」
老夫人驀地睜大了眼睛,用手指著阿若,再指指她手中的婚書和遺囑,氣暈了過去。
陳夫人拍拍手,外面很快進來一個大夫,正是侯府長年供養的大夫,他似是見慣不怪,十分淡定地放下藥包取出銀針扎了老夫人幾下,老夫人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他恭敬而客氣地說:「老夫人這病不能生氣,還望您愛惜身體,不要動不動就生氣,再這樣下去,神仙也回天無力了。」
然後告辭離去,老夫人差點又氣暈過去,別人明擺著跑來氣她,怎麼成了她動不動就生氣?
那個可惡的老匹夫,她一心傾慕他,更想得到他的庇護,和他少年結髮生兒育女,為他抄持家業過了一輩子,他卻如此狠心無情。
為了這個女人一輩子待自己尊敬有餘恩愛不足也就罷了,臨死前還擺了自己一道,讓自己一個正經的原配嫡妻成了繼室。
這口氣如何咽得下?既然如此,別怪她魚死網破玉石俱焚,等到喬珠出嫁,就把喬楠和喬蘿兩個賤種的身世公開出去,讓他們母子三個一輩子也抬不起頭。
就算沒有什麼證據,皇上最終把事情壓了下去,也動搖不了侯府的根基,但是他們母子聲名盡毀,背負著叔嫂通姦和姦生子的名聲,足以讓他們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
反正喬珠婚事已定,又是皇后親自賜的婚,這一輩子再不可能有什麼變故,那王家兒郎看著也是個聰明能幹的,王家又要指望喬珠的嫁妝過活,斷不敢待她不好。
她給喬珠準備的嫁妝幾輩子都吃用不盡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這個侯府不指望也罷,何況他們未必肯做喬珠的靠山,一切其實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雖然兩個心腹家奴受人控制對她不再象以前那樣忠誠,但自己積威已久,如果拿出足夠多的好處,再安排好她們兩家人的去路,不愁她們不依計行事。
決心下定,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皺起眉頭,滿面憤恨地盯著阿若和她手中的東西,想用手去搶過來撕掉,阿若輕蔑地一笑拿開了,她嘴裡嗬嗬幾句又差點氣暈過去。
然後目光狠毒地在陳夫人和喬蘿身上轉了幾圈,似乎在謀劃什麼,然後閉目不語。
這時杜媽和杜梅進來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碗湯藥,剛到門口就聞到了苦味。
老夫人嚇得瞳孔一縮,陳夫人淡然一笑:「老夫人,反正你現在說話已經說不出清楚,說了和沒說一樣,還不如把這碗藥喝了,以後就不用再開口說話了。
放心,這不是毒藥,只讓你省了說話的力氣而已。」
老夫人頓時滿面驚慌怨恨,十分費力地往裡面躲,嘴也張的大大的準備喊人。
陳夫人當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使個眼色,杜梅上前捏著老夫人的腮幫子,讓她張大了嘴,杜媽拿起藥碗慢慢灌了進去。
老夫人大口喘著氣拼命掙扎,卻半分也動不得,把藥汁全部咽了下去,隨後喉嚨一陣燒灼感讓她十分痛苦,用手抓著喉嚨胡亂地掙扎著。
好半天才平靜下來,目光似乎能噴出火來,無比怨毒地瞪著陳夫人,嗓子裡再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陳夫人輕輕一笑:「你是不是還打算把阿蘿和楠兒的身世公開出去好來個魚死網破?其實你怎麼想我們早就預料到了,所以這碗藥我們來的時候就吩咐人去煎了,為的就是讓你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雖然那兩個老奴才能聽得懂,我也能保證她們是一句話也不敢對外傳,但是這件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我倒也罷了,做娘的怎能眼看著自己的孩子面臨這麼大的危險?
他們倆這一輩子只能是長平侯正經嫡子嫡女,絕不會再另有什麼身世了,這件事永遠也不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