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剛才聽到的那些話,和前世一樣,如今這村子裡的人,不僅是覺得他們顧家做事不要臉,不講誠信,更覺得她顧小寧的清白已經被人毀掉了,以後是嫁不出去了的。
雖說被一個老頭子毀了清白這傳聞實在是……
但是,這也解決了一個問題不是麼?
這輩子,她可不想嫁人,上輩子她早就見識到了男人的薄情寡義,這一輩子是絕對不可能再與男人有情。
想到這裡,顧小寧渾身的氣息便冰寒了下來,眼眸都深沉了幾分。
從戲班名角,到皇子府殺人利器,都拜男人所賜,她死的時候,那男人就居高臨下嫌棄地看著自己,曾經,他說,她最動人的是那一副好嗓音,結果,她的舌頭被割,嗓子被割,曾經,她說她四肢修長,曼妙多姿,尤其那手指纖細如蔥段,腳踝纖細盈盈一握。
可結果,她匍匐在地上,那雪白的羊絨地毯上,沾滿了血跡,充滿了腥臭味,她的手,她的腿,卻是在 一邊被惡犬啃食著,而他們還不肯讓她死。
他殘忍地笑著,說,「小寧,怎麼辦,你被那人看上了,那我就只能毀了你。」
那人是誰?
她不知道,最後,她是怎麼死的她記不清了,依稀記得是被凍死的,被他們隨意丟棄在了一戶人家的後門處。
雪天裡,地上都是厚厚的積雪,她看著大雪紛飛,疼的恨不得早些死去,可卻死不得,後來……後來,她不知道了,不記得了。
後來,是老天看在她可憐的份上,讓她能夠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顧小寧想著,走了神,思緒到這裡,便深呼吸一口氣,壓下了從前心中的那一份怨憤,再次睜開眼時,眼底里便是一片清澈。
那些人,她現在觸及不到,她目前能做好的,就是守護好自己的家人,遠離所有的禍害。
這個時候,顧小寧忽然感覺身邊安安靜靜的,什麼聲音都沒有,眨眨眼,感受到一直抓著自己手的小手,轉頭一看,才看到之前一直喜歡纏著自己說話的懷樹此刻低著頭,一張秀氣的小臉上竟然是一片沉重。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雙胞胎弟弟這麼沉重嚴肅的表情, 她竟然是有點想笑。
「樹兒,怎麼了?」顧小寧之前陰鬱的心情一掃而光,更是帶著點笑意。
顧懷樹的唇抿得緊緊的, 一隻手也緊緊地拉著顧小寧,他低著頭,聲音輕輕的,可是卻很執拗,「阿姐, 你不會嫁不出去的。」
顧小寧一愣,他心情沉重,是在想這個?
「阿姐長得好看,又能幹,以後肯定是會嫁給村子裡最有出息的人,未來的狀元郎!」只聽顧懷樹又執拗地說道,更好像是定下了一個目標一件心事一樣語氣鄭重。
村子裡最有出息的人?
「樹兒,你在想什麼,你說的人是誰?」
顧懷樹抬起臉來,目光炯炯而堅定地看著顧小寧,「村子裡的人都說將來江大哥是要考狀元的人,他是村子裡最有出息的人,等以後,阿姐要嫁給他的,做狀元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