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廖婆婆是把自己所有的寄託和希望還有愛都給了馬秀文 ，所以，當她出現的時候，廖婆婆當然是各種厭惡，她擔心戲班主重點培養的是她，忽略了馬秀文。
前世，也是這樣的，只不過，前世這廖婆婆對自己的敵意沒有那麼放在明面上。
可即便是這樣，顧小寧也不能就這樣讓人給說閒話欺負了，她這一輩子，就不想縮著頭過日子，所以，她笑盈盈地問花婀娜，語氣雖然是好奇柔軟的，可這話，卻像是一隻小刺蝟豎起了所有的刺的模樣，「花姐姐，你們都好漂亮，可是，這個丑婆婆是誰？」
上一輩子，她在廖婆婆手裡吃了不少虧，如今，自然不可能賣她面子。
此話一出，氣氛一僵，南望驚奇地看著顧小寧，捂住了嘴，靠在李風雨後面看著，就連李風雨與花婀娜的神色都僵住了。
廖婆婆摟著馬秀文的力道忍不住在加大，盯著 顧小寧的目光惡狠狠 的。
可顧小寧的話還沒結束，她很是好奇，「花姐姐，是不是因為這老婆婆唱戲好聽所以才在戲班子裡？可，這丑婆婆聲音好難聽啊，比鴨子叫還難聽。」
「……」廖婆婆被氣得臉色鐵青，「真是個沒教養的鄉下丫頭！」
顧小寧就奇了，眨了眨眼，依然無辜好奇臉，「婆婆難不成不是鄉下的？」
「噗——」南望看著廖婆婆那張快成鍋底灰的臉，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一笑，那靦腆的王西，寡言的衛嬌娘都跟著捂嘴，偷偷地笑。
顧小寧知道，這廖婆婆為了培養馬秀文，平時在戲班子裡沒少欺負人，她這麼幾句話，班子裡好幾個孩子對她感覺喜歡了不少。
趁著這個時機，顧小寧又迅速轉換話題，打聽清楚了今晚上的安排，哪個時間到哪個時間是誰守夜，記在了心裡，而最開始的守夜，是從南望和王西開始的，到最深夜的時候，則是戲班主。
女孩子們和年幼的男孩子則是都一起睡在騾車裡。
這個時候，出去方便了的戲班主剛好回來了，廖婆婆見了戲班主，立刻就指著顧小寧，氣得不行，「班主，這樣伶牙俐齒刁鑽的丫頭， 難道不應該先好好管教一番嗎？免得到了京城後，那不把門的嘴惹到了貴人，到時候班子裡的人都被她害死了！」
顧小寧啃了一口手裡花婀娜分的半張餅乖乖巧巧地看了一眼戲班主，「班主，我是鄉下丫頭，自小野慣了的，還有好多還要班主和哥哥姐姐們教的，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前世，她也說了同樣的話，然後，這戲班主把她叫到了騾車裡……
想到這裡，顧小寧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咬著餅的牙齒看起來都蹭蹭亮。
戲班主溫和的笑著，掃了一眼顧小寧，「吃完後，南望和小西先守著夜，然後小寧先和我到騾車裡來，我好好教教小寧一些規矩。」
此話一出，廖婆婆滿意的笑了，看著顧小寧的眼裡都是幸災樂禍，而其他幾個孩子們則是身體一僵， 王西的眼睛都紅了，看起來就要哭出來，就是南望那樣總是笑著的開朗的人都神色低沉下來。
花婀娜摸了摸顧小寧的肩膀，可眼神里也都是擔憂。
冬天的天色，總是很快濃墨如黑。
南望帶著王西坐在火堆旁，李風雨則坐在車外邊不遠處，其餘人則是三三兩兩圍著坐，等著顧小寧從車廂里出來後進車子裡休息。
車裡，戲班主坐在中間，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松垮，依稀可見，棉襖子脫下了，顧小寧跪坐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