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去了田間,把顧大寶叫了回來,顧江河急匆匆去了江大夫家,江大夫背著藥箱趕忙過來了,江子鈺也跟在了他們後頭。
顧小寧和顧懷樹留在家裡照顧著昏迷的程梅,顧小荷眼淚汪汪地坐在炕上,也陪著程梅。
「江大夫來了!」
顧江河推開屋門,便對裡頭說道。
顧小寧立刻讓開身體,「江大夫,你快看看我阿娘……」
江大夫是被顧江河拉著跑過來的,他年紀也大了,這會兒也是喘的很,江子鈺在後頭,也是火急火燎,「顧大娘怎麼了,好端端的,怎的昏倒了?」
對於這話, 沒人回答他。
顧懷樹給江大夫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炕邊,江大夫坐下來,喘了兩口氣, 也來不及歇一歇,便趕緊給程梅搭脈。
顧家人也是都屏住了呼吸,等著這江大夫給程梅診斷。
江大夫皺著眉頭,又摸了摸鬍子,然後又等了會兒,才是收回手來。
「怎麼樣?江大夫,我阿娘怎麼了?」顧小寧抓著江大夫的衣袖,緊張地詢問。
「爹, 顧大娘到底怎麼樣了,你別不說話。」江子鈺見他爹只是皺著眉頭,也不說話,便催著他爹問道。
江大夫抬頭看了一眼似乎是比顧家人還著急的江子鈺,也是有些納悶,當初他不小心採藥摔了一跤,他兒子都沒這麼擔心著急啊。
「顧大嫂只是有些傷心透頂, 肝氣鬱結,這胸口之間, 那口鬱結的氣,就團在這兒,一下子沒緩過來,需要用一些藥調理一下,然後,這段時間,少干點活,別讓她太操心,多想一些高興的事,人這心情一開朗,病症好起來便也快了,何況,她這肝氣鬱結,就是因為心裡想著傷心的事兒引起的。」
江大夫一邊走到小方桌旁邊,提筆寫下了一張藥方子,一邊說道。
「不了,還是一會兒讓懷樹跟著去一趟,他腿腳快。」顧小寧說道。
哪知道她這麼一說,江子鈺就想起來在南亭鎮的時候被人追的那事,頓時臉就爆紅,「小寧,我跑的也挺快的,真的。」
顧小寧看著他紅著臉的樣子,也想起來在南亭鎮的事了,不過,她此時也沒有心情與江子鈺說笑,她點了點頭,「但這事,還是不麻煩江大哥了,懷樹,你跟著江大夫去拿藥。」
她低著頭,話有些不容拒絕。
顧懷樹點頭,就跟上了江大夫。
江子鈺的臉更紅了,也沒再說什麼,跟上了他爹,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顧小寧正坐在炕邊,照顧著她阿娘,嬌小的背影里寫滿了堅強。
江子鈺低了頭,轉過身追上了江大夫。
等人都走了,顧良忽然就轉身,看著顧江河, 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顧江河沒料到他爹會打他,人一下子朝旁邊倒下去。
「爹!」
「你個不孝子,你看看你把你娘氣成什麼樣子了?」
顧良衝著顧江河罵道。
顧江河皺了皺眉, 但是到底沒抬頭反駁什麼,只站在那兒,任由顧良責罵。
這事,的確是因為他起的,他阿娘抱著他哭的那種傷心的樣子,他從來就沒有見過,他阿娘是生他養他的阿娘,她忽然那樣抱著自己哭,他心裡邊,也是有些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