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對隔壁幾個村子挺熟的吧？」顧小寧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於他的話並不理睬。
顧江河立刻警惕起來， 「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知道那個老程家麼？就是阿娘的娘家。」顧小寧思來想去，她二哥可能是最了解周圍幾個村子情況的人了，這個時候，再找個人去一個個地方的查，還不如直接問她二哥。
顧江河鬆了口氣，一把拍開了顧小寧的手，「我當然知道，那老程家就在東籬村，怎麼？」
「那你對老程家有多少了解？」顧小寧看了一眼她阿娘的屋，拉著顧江河往外走了一些，站到了院子外邊。
「那老程家， 亂的很，程老頭死了，如今剩個程老太，程老太的大兒子程海是個酒鬼，生了三個女兒，那三個女兒都被他賣了或者嫁了，二兒子程虎整日賭博，輸的錢不少，他生的兩個兒子和他德行一樣，三兒子程猛是個屠夫，程猛生了一兒一女，兒子程木風算是他們程家最不惹事的，但好色，女兒好像還沒嫁，程老太還有個女兒，叫程竹心，丈夫死了，回了娘家住，她女兒叫韓鶯，怎麼，你問這個做什麼？」
顧江河一股腦地將所知道的關於老程家的事兒都說了出來。
程虎……程海……程竹心。
這三個人。
顧小寧眼睛眯了眯，重複了這幾個在上輩子就熟知的名字。
二哥的這種交際能力，周圍幾個村子的事，他怕是多少都知道一些的，所以，這會兒也沒有太驚訝，「你知道這些， 和阿娘說過麼？」
「我與阿娘說這些做什麼，何況，阿娘與老程家早就斷了往來。」顧江河反問道。
「顧懇一家既然能因為酸菜找上門來，我擔心，老程家的人也會過來。」顧小寧的眉頭緊皺著的。
酒鬼，賭鬼，屠夫。
這三樣組合在一起，這老程家怕是內里早就糟爛了的。
顧小寧看著她二哥，忽然鬼使神差地開口，「二哥，如果我說，再過二十天左右，咱們這兒會發一場大水，把附近幾個村子都淹了，你信不信？」
顧江河的眉頭高高挑起，盯著顧小寧，沒一會兒，又重重落下。
「真的？」
「千真萬確。」顧小寧極為鄭重地點頭。
「所以你買騾車，買物資，是為了趕在發大水前離開這裡？」顧江河看了一眼屋後，瞬間明了。
「是。」
顧小寧點頭，就這樣目光沉靜地看著她二哥。
顧江河沉默了，移開了視線，目光緩緩地從青頭村的這一邊，看到另一邊。
「我信，我知道，我遲早要離開這裡，但沒想到，是因為沒了家才離開這裡。」
顧江河的聲音有些低沉，少年的聲音還在變聲器，有些粗啞。
他看了一眼裡面教顧懷樹讀書的江子鈺，「把這秀才也帶上。」
顧江河 的語氣是非常肯定的，這令顧小寧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