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寧抿了抿唇,「可二哥, 若是不讀書,那麼,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成為那隻說一句話就能定人生死的權臣!」
顧江河的眉宇凜了一下,低頭看著顧小寧,「權臣之上還有人。」
顧小寧看著顧江河暗黑的眉眼,狠毒的語氣,還有那周圍低冷下來的氣氛,忽然心裡就生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心情來。
「二哥,你究竟想說什麼?」
她二哥說的在權臣之上的,便是皇帝。
是,皇帝想要定一個人的生死,甚至不需要理由,他想讓誰死,誰就得死,沒有人能夠掙扎出來。
可是,他二哥好端端的,怎會想到此事,怎麼會觸及到這種高度?
「所以,讀書有什麼用?」顧江河的聲音依然是帶著狠厲,如同從地獄中爬上來的人一樣,帶著一種令人窒息 的絕望。
顧小寧抿了抿唇,眸光也變得幽暗起來,「二哥,讀書只是為了在一些時候,人有自保的能力。」
「你不想讀書,我不會勸你,但是,樹兒想讀書,你為何阻攔?」
「二哥無權干涉樹兒的人生。」
顧小寧說道,態度堅決,有些強勢。
顧江河眯了眯眼,看著自己的妹妹,薄唇有些泛白,「你又何嘗不是在控制樹兒的人生?」
顧小寧一愣,她向來就是樹兒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怎麼操控他的人生了?
「我不懂二哥的意思。」顧小寧抿唇。
「樹兒只是追隨你的腳步,你想做什麼, 他就做什麼,你喜歡什麼, 他就喜歡什麼,你喜歡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顧江河不想說太多,他站直了身體,抬腿朝蔬菜棚走去,有些事情,不想說太多。
顧小寧站在原地,對於她二哥方才留下的話,有些頭疼。
他二哥在她進京兆伊的大牢之前,不是這樣的,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是讓她二哥變成現在這樣的?
還有,樹兒想讀書,難道不是他自己想讀書麼?
雖說,她不想將她二哥的話放進心裡,可是,不自覺的,她二哥的話便是沉到了她心裏面。
在這一瞬間,顧小寧有些迷茫起來。
「當家的。」
那個先前帶頭抗議顧江河的老農見顧小寧一個人站在樹下,想了想,起身幾步走來,走到了她面前。
顧小寧看著面前這長相老實巴交的老農,「有何事?」
「蔬菜棚,真的不能搭建。」老農苦口婆心。
顧小寧聽他一開口,神色便是愣了下來,打斷了他接下來可能要說的話,「這是我的農莊,你只是這裡的奴人,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若是不想做,直接走。」
那老農不可置信,更是沒想到,這顧小寧比起顧江河來,更是兇狠難搞。
頓時,他抿了唇,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那張黝黑的臉,在說著話的時候,下巴上的鬍鬚都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