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休吃飯時,有人攔住了顧懷樹,義正言辭地說道,滿是對顧小寧的不屑。
顧懷樹皺了皺眉,「我阿姐掙錢供我讀書,我為何覺得可恥?若是沒有我阿姐,那麼多人用不到藥,豈不是可惜?我阿姐救了這麼多人的命,本該是值得讚頌的, 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覺得可恥。」
那人聽到顧懷樹竟然說這樣的話, 氣都噎住了,「顧懷樹,你腦中竟是這般想的, 果真是肚中無物,上不得台面。」
顧懷樹一聽,就笑了,「學兄,你是在說我讀書少麼?我讀書的時間的確沒你長,可未必以後就會比你少。」
那書生一聽,笑他張狂,拂了拂袖,「你雖是進了這蘭麓書院讀書,能考進來,實屬不易,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這蘭麓書院,多的是能人!」
顧懷樹就奇怪,「學兄,我從未張狂,不過是實事求是罷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該是我送給學兄的。」
那人瞪圓了眼睛,哼了一聲,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顧懷樹臉色沒變,繼續低頭吃飯,平靜如斯。
就算阿姐沒有提醒過他,面對阿姐的所有事情,他都會無條件支持。
==接8月
但是, 顧懷樹不去搭理那些事情, 就不代表周圍的人就會放過他。
吃過飯, 顧懷樹回了一趟寢宿。
蘭麓書院裡面, 大多數學子都是住在這裡的,不管是何等身份,最終都是吃住在這裡, 一個月只有兩天是可以探親離開的。
但即便如此, 還是很多人都選擇繼續住在這裡。
在這裡, 一視同仁, 大家住的地方是隨機安排的, 誰都是一樣的, 一間屋子裡面, 一共是十個人,有各自專有的柜子存放自己的東西,有各自的床鋪。
平時這個時間,寢宿裡面是沒有人的,他們三兩成群的交流學問。
就是顧懷樹也已經有了一個自己的小圈子, 可是, 今天,寢宿裡面竟然所有人都在,這讓顧懷樹很是吃驚。
那些穿著白色學服的同窗們原本都是在說話,可是,當顧懷樹過來之後,所有人的聲音都是戛然而止,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什麼聲音都沒有。
顧懷樹朝著他們掃了一眼, 隨即皺了皺眉, 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原因,但是, 他沒有說出來,而是自顧自走到自己的床鋪前,準備上去休息會兒。
「顧懷樹。」
可是,卻有個人伸手攔住了他,那樣子,顯然是阻止他上床休息。
「怎麼了?」顧懷樹的聲音清淡,抬眸之間還有一股子的氣勢。
他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自從開始讀書之後,那種讀書養成的氣質便是在他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溫潤清雅,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涵養。
「你自行前去與先生說退學吧。」
攔住顧懷樹的人輕聲說道,說完,便是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不會退學的。」顧懷樹再能保持風度,面對這些人讓自己退學的話,臉上的笑容都是維持不了的。
他冷淡著一張臉,拍開了面前的這隻手。
「顧懷樹,你本就和我等不同,不過是一個湊巧讀了點書,又是湊巧考進了蘭麓書院的普通人,日後,你就算是在科舉考試中能高中,將來也不可能在這朝堂之中真正擁有一席之地,如今你姐名聲奇差,你在家世這一條上就差了不知道多少了,我勸你還是早點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