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聲音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小姐,太子殿下來了。」
姜妙聽到長空的聲音,才是驚覺長空竟一直不在歡喜的身邊。
竟是太子殿下親自來了!
歡喜猛地衝出馬車,拎著裙擺快步跑到翻身下馬的少年跟前,「礄哥哥!」
這少年正是聖上和皇后唯一的兒子,當今太子——燕溫礄。
他身穿杏黃四爪蟒袍,容貌上乘,英氣逼人,尊貴非凡。他唇邊噙著一抹溫和的笑容,生生將這貴氣壓下去三分,倒叫人覺得溫潤儒雅。
燕溫礄望著眼前眼睛紅紅的少女,只覺得她似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燕國男女間大防倒不嚴苛,燕溫礄揉了揉她的臉,「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咱們小姜姜不高興了?」
「姜姜」是歡喜的小名,除去親近之人,鮮少有人叫起。
歡喜原本不過是做戲,可聽了燕溫礄的話,淚水卻是如何也忍不住了。
她哽咽著抬眼望著燕溫礄,「礄哥哥,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她與燕溫礄關係親密,兩小無猜,燕溫礄登基後,卻狠心將她送往秦國,將她丟在秦宮中不聞不問,從未想過將她帶回來。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從未,從未有人來救她!
身側的宮人便將方才打探到的消息細聲說起,燕溫礄以為她是受到了驚嚇,正要發落站在歡喜身後,臉色慘白的姜妙。可歡喜卻猛地打了個哭嗝,按住了他的手。
「礄哥哥,讓我來。」她面上淚水猶在,可聲音卻果斷。
燕溫礄露出欣慰的神色來,姜姜長大了。
*
二夫人焦躁不安地在堂中走來走去,寒冬臘月里,後背愣是出了一層冷汗。
從外頭跑回來的姜韻,撅著嘴巴,哼哼道:「阿娘你怕什麼?便是聖上再護著她,總不能掃了將軍府的顏面?阿娘又是她二嬸,不就是找了幾個劫匪去嚇唬嚇唬她,她又沒受傷!」
她眼下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哪怕聖上查出了阿娘又怎樣?只要阿娘還是長輩,聖上便不敢發落了阿娘。
既然奈何不了她們,她怕那小蹄子做什麼?
方才那小蹄子叫她丟了臉面,她可還記恨著呢!
二夫人忍不住叱罵道:「你還有臉說?無緣無故,你去招惹她做什麼?若你姐姐不能將她勸回來,你就是求,也要求得姜歡喜原諒!」
姜韻尖叫:「憑什麼?我不去!」
二夫人擰著她的耳朵,「憑她父親是將軍府的主人姜肆,憑你阿爹不爭氣只是六品小官,憑你日後還要依仗將軍府的威名去找一門好婚事!」
她怕的是聖上嗎?她怕的是姜肆那瘋子!
姜韻年紀小不記得,可她卻始終銘記,姜歡喜五歲那年因僕婦照料不當染病,姜肆幾乎發落了整個院落的下人,尤其是那兩個照看姜歡喜的嬤嬤,幾乎去了半條命。
姜歡喜便是姜肆的命,他若知曉自己怎麼算計姜歡喜的,依著姜肆的脾氣,只怕整個二房都是要被趕出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