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唯肖與她是手帕交,自然被她帶歪了死路。「連自家姐妹都傷害?這也太狠辣了些!」
她話音剛落,對面的少年便淡淡地看過來。
他的目光與往常似乎並無不同,可莫唯肖還是察覺到了一絲極淡的不悅。
她連忙下低頭。屁股挪了挪,離姜歡宜遠了些。
姜歡宜見狀,臉上神色扭曲了兩下。可她還沒說什麼,便聽到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聖上到——」
「貴妃娘娘到——」
宮人聲音落後,身穿明黃色龍袍的聖上,便從外頭走了進來。
他的身側,跟著兩個半大少年。再往後半步,模樣精緻的少女嘴角含笑,從容地跟上聖上的步伐。
容貴妃在她的身後,雍容華貴的臉上,滿是不甘。
「是姜歡喜!」有人低聲道。
她竟得寵到了這地步?連容貴妃都要往後靠!
到了殿裡,歡喜便是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絲竹管樂聲縹緲。舞姬如雲。燕氏目光沉沉,連著看了歡喜好幾眼。
便是她是聖上的親妹妹,也從未被聖上如此寵愛過。
「姐姐倒好生體面。」姜歡宜酸不溜秋道。
歡喜側目看了她一眼,「我一向是這樣的。」
姜歡宜一噎,險些沒將茶水潑到她的臉上去。
可歡喜卻已不再看她。
上首的容貴妃已是坐下,揚聲道:「許久不見歡喜。歡喜倒是愈發率性了。」
嘴上雖是說著歡喜率性,實則又未嘗不是在擠兌歡喜沒規矩。方才進來時,便是她都只有在歡喜的身後,她又怎能不怨?
歡喜一陣莫名其妙,可不等她開口,聖上便不悅道:「容貴妃,你是盼著朕的外甥女遇到壞事?」
容貴妃擰了擰帕子,「臣妾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許久不見歡喜,心中想念,這才多問了兩句。」
「貴妃娘娘客氣了,平日裡倒是不見娘娘關心臣女。」歡喜淡淡道。
她可不慣著容貴妃這臭毛病!
容貴妃一口氣哽在喉間。她忍了忍,待看到歡喜身邊的燕氏後,笑容便古怪了起來。
「是本宮疏忽了,往後本宮定會好好關心、關心你!」她一字一句,說得緩慢。
歡喜道:「那臣女多謝娘娘關懷。」
她和貴妃母子的恩怨由來已久,皇后常年宮門長閉,貴妃一家獨大,自然春風得意。可偏偏皇舅舅待她比貴妃更好,貴妃心胸狹隘,自然心有不滿。
歡喜前世是不大瞧得上容貴妃的。這女人愛計較,將軍府沒落後,她沒少暗中使絆子。
只是後來,容貴妃的下場也沒多好就是了。燕溫礄登基後,不知是怎麼回事,便將她給關進了冷宮中。歡喜在秦宮時偶然聽人提過一句,容貴妃在冷宮裡瘋了,失足落下枯井,最後活活餓死。
倒是年少時和容貴妃是手帕交的燕氏,越活越體面。
「貴妃娘娘怎麼一會兒看你姐姐,一會兒又看夏添?」莫唯肖拉過姜歡宜,「你說,夏添那大胖子,日後會不會娶不到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