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映到丫鬟的臉上。丫鬟半張臉藏在陰影中。
但卻不難認出,她正是青黛。
青黛眼中閃過了一抹晦暗,「是。不知為何。小姐竟然將鶯飛給換走了,如今奴婢負責打理小姐的衣物和首飾。」
「依著她如今的警惕心,她不會無緣無故將鶯飛給換走。」燕氏心中生出疑慮來。「平日裡,她的舉動與往常有什麼不同?」
若是從前的歡喜,燕氏自然敢放心算計。可如今那丫頭愈發不好掌控了,行棋之前,燕氏已是習慣了深思熟慮。
到底小心駛得萬年船,若是一著不慎,說不準會落得和郭氏一樣的下場。
青黛深思片刻,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不同。」
燕氏走了兩圈。
青黛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小心翼翼地開口:「不過今日,小姐賞了奴婢些碎銀子,說奴婢果真如長空誇獎的一般。是個細心的,伺候起來比鶯飛更是盡心。」
「那應當便是誤打誤撞了。」燕氏放下心來,「她看似心大,實則卻最是個小心眼的。那鶯飛應當是不夠盡心,被她記在了心上。」
青黛低著頭,「接下來奴婢該怎麼辦?」
燕氏勾了勾嘴角。「你不必做別的事情,只需用心伺候著她就是。」
青黛並不多問,點了點頭,又道:「那奴婢家中……」
「你放心,我既是答應了你,便會替你將事情給擺平了。」燕氏打了個呵欠,「好了,你回吧。不要讓別人發現,你出來過。」
青黛輕輕地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院落,重新回到了房中。
奇怪的是,與她同一房的鶯飛竟然不在床榻上。
青黛心生警惕,等了好一會兒,鶯飛才是半眯著眼,開門走了進來。
「你去哪裡了?」青黛率先發問。
鶯飛揉了揉眼睛,聲音中帶著迷糊,「去茅房啊——困死了,這茅房也忒遠了,早知我今晚晚膳便吃少些。」
「早便同你說了,晚膳吃太多不好。」青黛翻了個身,背對著鶯飛。
鶯飛低聲嘟囔了句什麼,便沉沉睡去。
大抵是夜裡睡得不太好,次日鶯飛便有些精神恍惚,去搬花盆的時候,竟然還將蘭苑的花盆給搬到了小院中。
等鶯飛發現自己搬錯了花盆後,雨姨娘便找上門來了。
歡喜正用著早膳,雨姨娘便帶著姜諾來了。
「妾給三小姐請安。」雨姨娘規規矩矩地行禮。
姜諾怯怯地看了歡喜一眼,似模似樣地拱拱手,「諾兒給三姐姐請安。」
歡喜對二人並沒有太大的意見,索性便招呼著他們坐下,一同用早膳。
雨姨娘是江南人士,歡喜又有些嗜甜,二人的口味倒有五分相似。
用過早膳,雨姨娘才是說明了來意。
原來是鶯飛一早搬錯了花盆,雨姨娘那花盆不過是市集上隨便買來的,歡喜的花盆卻是姜肆費心找來的好東西。
雨姨娘發現後,便打算過來將花盆給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