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笨,也不會將花盆給搞錯了。
歡喜叩了叩桌案,「你們覺得,會是誰?」
「什麼?」碧色不明白。
「奴婢押青黛。」長空直言道:「有所求。才容易被收買。」
蘆笙沉默了一會兒,「奴婢與長空一樣,押青黛。」
鶯飛早便與家人斷了個乾淨。又是新入府的丫鬟,小院裡月錢賞賜都多,她沒必要去冒險。
「那奴婢選鶯飛。」碧色瞪著一雙圓眼。「小姐是不是也選了鶯飛?」
將軍就曾經說過,最不可能的,反而是最有可能的。
說不準這鶯飛看起來毫不起眼,實際上卻是最有心機呢?
「小姐,您選誰?」長空看著歡喜。
歡喜神秘一笑,隨手從海棠花上扯下兩瓣花瓣,隨後又將花瓣給捏碎。
碧色一驚,「小姐,不可能吧?若是如此,那……」
「是與不是,看下去便知。」歡喜聲音輕柔。
自那日雨姨娘在歡喜跟前失態後,往後連著好幾日。雨姨娘都接連上門來,身邊還帶著個姜諾。
她似乎認為,歡喜的小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偶爾竟還會待到傍晚。
歡喜倒不覺得自己的小院安全,哪怕小院的下人被換過一遍,也始終會有人被眼前的利益迷了眼。
足足十日。雨姨娘皆是沒少往小院跑。
可饒是如此,姜諾還是出事了。
雨姨娘已是足夠小心了,姜諾的吃穿都由她親自來打理,可還是被人給鑽了空子。
姜諾起初只是頭疼,隨後便是發起了高熱。
二老爺拿了帖子去請太醫,太醫來診脈過後,臉色卻十分難看。
「天花?!」雨姨娘雙腿一軟,癱倒在椅子上。
大房二房的人都來到了蘭苑,除了被禁足的二夫人,甚至連老夫人都到場了。
雨姨娘輕咬嘴唇,轉眼間眼淚便糊了滿臉,「是假的,是假的!諾兒不是天花,不可能是天花!」
天花……莫說是一個孩子,便是大人都未必能熬得過去。
二老爺亦是滿臉灰敗,「太醫說疑似,卻也沒有肯定那就是天花了。諾兒……諾兒福大命大,或許是太醫診斷錯了。再去請個大夫,來給諾兒診治。」
太醫的醫術比民間大夫要好得多,若是太醫都覺得是天花,那民間大夫斷然也會認定為天花。
「是誰,是誰害了我的諾兒!」雨姨娘發狂一般,尖聲質問。
姜韻往後退了兩步,「叫什麼叫,當誰都跟她一樣陰毒,連個孩子都敢下手!」
她說話一向不怎麼看場合,二老爺聽見了,扭過頭來,瞪著她。
姜韻撇撇嘴,哼了一聲,「誰知那賤……姜諾是不是自己碰了什麼髒東西,我聽人說,天花就是這麼染上的。」
「查!姜諾這段時日碰過的衣物、食物——所有東西,通通給我查!」老夫人沉聲道。
這還是一個孩子!
老夫人一一看過去,姜妙姐妹滿臉幸災樂禍,燕氏面色平靜,姜歡宜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歡喜……
歡喜眼神晦澀,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揪住了裙擺。
老夫人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