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嬤嬤——」歡喜揚聲道:「告訴二嬸,這幾日二嬸都做了什麼。」
任嬤嬤道:「回三小姐的話,二夫人屢次在深夜裡將鶯飛叫到院中。鶯飛用二夫人送給您的衣料,做了件上衣,拿去給青黛的遠親穿過後,又拿回來,塞到小公子的衣裳中去。」
「一派胡言!」二夫人似是蒙受了極大的冤屈一般,「什麼鶯飛草長,青黛紅陽的,我聽都沒聽說過!你們別被姜歡喜給矇騙了!」
「二夫人。」任嬤嬤抬眸看著二夫人,「您在夜裡與鶯飛相見時,奴婢一直跟在鶯飛身後。奴婢親眼所見,難不成還能有錯?」
二夫人一個哆嗦,「什麼?」
鶯飛終於找到機會。哭道:「小姐,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都是二夫人,是二夫人給了奴婢一大筆銀子,奴婢見錢眼開,才會答應了二夫人,干下這混事來!求求小姐,饒過奴婢這一回吧!」
二夫人抖得更厲害,「你這賤婢。你,你胡說!」
「若非我是那被算計的人,我倒是要夸一句二嬸好手段了。」歡喜輕輕地笑了一聲,「只差一點,我便成為二嬸的替罪羔羊了呢!」
二夫人還想說些什麼,老夫人卻已是不想聽了。
「郭氏,事到如今,將軍府是容不得你了。但為免影響妙兒她們的婚事,這段時日,你先在祠堂里待著。等我給妙兒她們找好了婆家,便送你回郭府!」
「不,母親不要——」二夫人慌了。一下子跪了下來,抱著老夫人的腿,「兒媳,兒媳錯了!兒媳再也不敢了!」
「上一回你也是這麼說的。」老夫人抬起腿來。背對著郭氏,「上次是歡喜,這次是姜諾。下一回你又打算害誰?是你的丈夫,還是我?郭氏。你心思歹毒,已是改不了了。」
她起初還當真以為,郭氏會改過自新。可郭氏卻讓她失望了,郭氏沒有改,反倒是變本加厲了。
「姜諾礙著你什麼了?歡喜又礙著你什麼了?這些年來,你養育女兒,操持家務,是辛苦了。但將軍府從未虧待過你,你得到的,遠比你付出的多。可你竟然連兩個孩子都容不下!」老夫人聲音中滿是沉痛。
「老夫人,兒媳不是……兒媳只是,只是想和他們鬧著玩兒。」二夫人哭著懇求,「兒媳不能被送回郭府,兒媳不想回去!」
如今郭府那頭的人,亦不願見到她。她若被送了回去,那。那大嫂一定會想辦法將她送走的!
「任嬤嬤,堵上她的嘴巴,將她送到祠堂去。」老夫人身形不穩,「沒有讓你病逝,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容忍了。」
二夫人被下人們抓住了手臂,堵住了嘴巴,她掙扎著要撲過來。
「二夫人,奴婢們下手沒輕重。您若是再亂動,保不准就會傷到哪兒了。」任嬤嬤聲音發冷。
二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瞪著任嬤嬤。
任嬤嬤面色冷淡,親自拽著二夫人的胳膊。
二夫人眼皮子一翻,雙手軟軟地垂了下去。
「老夫人,二夫人暈倒了。」任嬤嬤不得不開口。
老夫人疲倦地揮了揮手,「將人送到祠堂後,再去請個大夫來。」
二夫人被抬了下去。
老夫人險些便要站不穩了,歡喜上前扶著她,「祖母,我送你回去。」
老夫人任由她扶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這下頭的媳婦們也不聽話,倒讓她覺得,如今的日子,過得比她年輕時還要累些。
歡喜鼻子一酸,抱著她的胳膊,「祖母沒有老。我送祖母回去,祖母一覺睡醒,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乖孩子。」老夫人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