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戲唱完,姜妙便提議道:「角兒們還要歇著一會兒,不如咱們傳花打發打發時間?」
所謂傳花,和「擊鼓傳花」有異曲同工之妙。絹花傳到誰的手中,誰便要站出來。
男子們擊鼓傳花,輸家便要站起來作詩。女子們則不同。多半是表演一段才藝罷了。
姜妙早讓人準備了絹花,有琴藝了得的貴女主動站出來彈琴。
頭一輪玩,姜妙動作有些生疏。結果輸家便成了先前和姜妙說過話的貴女。
那貴女上來表演了一段舞蹈,臉色不大好看。
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她輸了之後。自覺丟了面子,竟然就一直盯著歡喜看了。
歡喜對這名貴女有些印象,上一回姜韻落水,便有這名貴女站出來指責她。
似乎是叫柳什麼蓉。
琴聲急急緩緩,幾輪下來,那絹花終於停下了歡喜的面前。
姜妙輕巧一笑,「三妹妹,該你了。」
「方才我跳了舞,方家姐姐寫了詩,徐家姐姐作了畫。」柳清蓉目中滿是惡意,「可不好再重樣了!聽說姜三小姐自幼學的便和咱們不一樣,這下倒是能開開眼了。」
「三妹妹天資聰穎。想來她的才藝,也更是驚人。」姜妙的手搭在了窗台上,不自然地捏了捏。
柳清蓉撇了撇嘴,「那我便等著看了。」
她私心對歡喜十分瞧不上眼,若非是占了家世的便宜,這也不過是個草包賤人罷了。
憑什麼撩撥得燕京的貴公子們。都為她心動不已?
「我既然輸了,也不好壞了規矩。」歡喜緩緩地站起身來,目光淡淡,「不過我學的東西,都是為了保命的。邊關兇險,沒個歌舞昇平的時候,我便只能給大傢伙兒表演一個『上陣殺敵』了!」
她將花瓶里的花枝抽出來,凌空一掃,花枝上的水珠飛到了柳清蓉的臉上來。
柔韌的花枝,在少女的手中似乎成了利劍。破空聲陣陣,她神色冷凝,仿佛面對千軍萬馬。
柳清蓉抹一把臉,正要開口說話,卻覺得自己似乎被什麼人給推了一把。
「哎呀!」她驚呼了一聲,朝著歡喜撲了過去。
歡喜背對著窗台,柳清蓉毫不意外地撞到她的身上來。
「砰」地一下,歡喜的後背重重地撞在了窗台上。
窗台的木板「咯吱」一聲,竟是碎了。
碎片落到地上,柳清蓉勉強站直了身子,後怕不已。
歡喜在窗邊搖搖欲墜,柳清蓉抬頭看著她那種嬌美的小臉,藏在袖子裡的雙手動了動。
若是,若是姜歡喜的臉毀了……
她想到姜妙今日說的,姜歡喜不是個好惹的。
她撞了姜歡喜,若是姜歡喜要找她的麻煩,那她定然是免不了一頓罰了!
若是姜歡喜出點什麼事,是不是就無暇顧及她了?
柳清蓉的手抖了抖。
「蓉兒,你還不快將三妹妹給拉進來?」姜妙的聲音中滿是蠱惑,「你不會是要眼睜睜地看著三妹妹掉下去吧?」
柳清蓉略一遲疑,終於是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