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姜韻的來意,她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找當年的穩婆?」二夫人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不,不!燕氏會殺了我們的!」
她不久前才得知,那穩婆已是被燕氏給打發離開燕京了。
穩婆身上,必定有燕氏不為人知的秘密!
「韻兒,你糊塗呀!」二夫人恨鐵不成鋼,「你可知曉。若是和姜歡喜合作,那便是得罪了燕氏!燕氏比姜歡喜難對付多了,你這是不要命了?!」
燕氏的狠辣。她早已知曉。
正因著如此,她與燕氏同為妯娌十幾年,她也不敢貿然地和燕氏為敵。只敢略呈口舌之快!
「可燕氏非要斷了我的活路!」姜韻滿臉憤然,「阿娘,若非是走投無路,我亦不會去求姜歡喜!如今燕京內的流言,於我而言十分不利。若再放任下去,我勢必會被休回娘家!」
被休棄回家的女兒,依著二老爺的脾氣,說不準會將她送往庵堂,再尋個藉口,悄無聲息地處置了。
姜韻落下淚來,「阿娘,我已是沒有法子了。但凡我還有旁的法子。我亦不會叫您為難。可燕氏,燕氏她分明是要逼死我啊!」
為了姜歡宜的名聲,竟將她給逼到絕路上,她如何能忍?
如何能忍?!
二夫人閉目,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阿娘,我恨燕氏。我也恨姜歡喜!我想過了,姜歡喜要找那穩婆,必定是為了對付燕氏!屆時穩婆在姜歡喜手中,燕氏便騰不出手來對付咱們了。」姜韻的雙手,死死地攥著二夫人的雙手,「阿娘,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可她們終究是母女!」二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母女之間,哪兒來的隔夜仇?如今姜歡喜跳得厲害,屆時若是她們和好了,吃苦的終究是我們!」
姜韻的目光卻閃了閃,「但若她們不是母女呢?」
二夫人下意識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姜韻將自己心中的猜測道出,「若當真是母女,燕氏怎麼捨得屢次三番給姜歡喜找麻煩?她的眼裡,從來便只有姜歡宜!說不準姜歡喜要找穩婆,便是為著自己的身世!」
她越說,便越是覺得事實便是如此了。
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如同燕氏一般,將自己的女兒視若仇敵。
二夫人經著她這麼一提醒,恍惚間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一般。
她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幾分,「當時燕氏……並不是在府中分娩的。」
難不成……姜歡喜真的不是姜肆的孩子?
「不,不可能的!」二夫人搖了搖頭,「她何必費心,再抱一個女娃來?便是要養,亦是該養一個男娃!」
「總之,將那穩婆找出來,我才能脫身!」姜韻含淚看著二夫人,「我不能被休回府中!阿娘,你也不願意見著我被休回府中的,是不是?」
二夫人看著眼前忍淚的女兒,「罷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去死。」
只要姜歡喜能幫著韻兒在柳府站穩了腳跟,便是惹怒了燕氏又如何?
姜韻將腦袋枕到了二夫人的膝蓋上,「阿娘,我只有你了,可我只能給你添麻煩。」
二夫人摸了摸她的面頰,「乖孩子,只要你過得好,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