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恐懼
歡喜望著他那張俊美又溫柔的臉，倉惶地後退了兩步。
燕溫礄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姜姜，來東宮陪孤，好不好？孤會保護你，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
「礄哥哥。」歡喜的聲音冷靜而克制，她掙開了燕溫礄的手，「今日的話，我便當是沒有聽到。往後你不要再說了。」
層層的櫃檯間，漏下的絲縷陽光映在她的臉上。
可她的雙眸卻是冷的，「我不會去東宮的。礄哥哥今日說的這些話。是出自真心，亦或是別的，我不想去計較。天下多得是姑娘，比我更適合當太子妃。」
但無論如何，那人都不會是她。
她怕極了了燕溫礄！
「姜姜，自從去年你從邊關回來。你我之間便生分了不少。」燕溫礄苦笑了一聲，「是不是孤做錯了什麼？」
敏銳如燕溫礄，早便發覺了歡喜對自己的疏離。
「你為什麼會害怕孤？」
歡喜勉強扯了扯嘴角，「礄哥哥，你不要問了。我與你之間只有兄妹之情，再沒有別的。何況礄哥哥也未必是當真心儀我，或許你只是比較習慣了我的存在罷了。」
畢竟前世，最後成為太子妃的人，也不是她。
燕溫礄今日會求娶她，或許其中也有幾分真心。只是更多的，卻恐怕是出自對將軍府權勢的妥協。
她是將軍府的嫡女，有阿爹驕縱，有聖上寵愛。
天底下，沒有比她更是尊貴的小姑娘。
「你不答應孤，是不是因為莫予安？還是寒鈺？夏添？」燕溫礄難得地露出了幾分鋒芒來。
歡喜搖了搖頭，「與別人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礄哥哥是個好兒郎，日後你註定要登上大典。我生來小氣。便是一根簪子，亦不會與人共用。我與礄哥哥若是成了一對兒，日後免不得要互相折磨。」
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沉痛和不安，「可我不想就這麼耗盡你我之前的情分。」
燕溫礄一怔，卻是沒有料到這一層。
無論日後他會不會登上大典，身為皇子，他的身邊註定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歡喜固執地看著他，「所以。礄哥哥永遠是我的表哥。」
燕溫礄心頭漫上一層煩悶的苦澀。
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溫潤的臉上劍眉擰起，眼中已漸漸添了幾分痛色。
「對不起，礄哥哥。」歡喜低下頭來，「你放心，將軍府不會是你的敵人。」
將軍府永遠是站在聖上的立場上，從不會去偏頗任何一個皇子。
燕溫礄拉攏不了將軍府，燕寒鈺亦無法撼動將軍府的立場。
燕溫礄雙手握緊，「你覺得。孤是為了將軍府，才對你說這些話的？」
不然呢？
歡喜眼中閃過掙扎。
她亦曾相信，燕溫礄對自己是有情分的。
哪怕前世她不得不妥協和親，她仍舊是相信，他們一起長大，燕溫礄對她多少會留些情面。
但他沒有。
他看似溫潤和氣。實則最是個心冷的。
燕溫礄苦笑了一聲，「罷了，你不願，孤總不會強迫你。從小到大，孤什麼時候捨得叫你受委屈了？」
他轉過身去，有些狼狽地走出了門。
歡喜的心情亦是悶悶的。
她在二樓的櫃檯間轉了兩圈，找了個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