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輕輕地笑了一聲,攀在王陽平的身上,「公子忘了麼?公子是個有大才之人,只要姜四小姐亦心儀公子,依著那燕氏對她的寵愛,公子定能娶得佳人回來。再者說,這本便是燕氏的計謀,才害得公子如此。公子將姜四小姐娶回來,也算是報復到燕氏了。」
王陽平仔細回憶了一番姜歡宜的容貌。隱約記得那亦是個清秀佳人。
只是比起她的姐姐姜歡喜來,未免便顯得有些寡淡了,而且名聲也不大好。
也不知曉姜家這兩個小姐是怎麼長的。一個容貌大盛,艷壓群芳。一個卻不過尋常,唯有那一身貴女的氣質,勉強能入人眼罷了。
沉月的聲音細細軟軟的,「不過公子是男子漢,這些都是妾的餿主意罷了。妾也沒什麼見解,萬事也只能做到這程度了。但妾聽說姜四小姐如今正在尼姑庵中思過,公子若是當著要動手,還是早做打算得好。」
早做打算得好……
王陽平微微發愣。
要平息姜肆的怒火,除了迎娶他的女兒,還有別的法子嗎?
沒有了!
而且他也絕對不敢再打姜三的主意了,倒是那姜歡宜……
王陽平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了算計來。
沉月見狀,只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眸的冷意。
*
空蕩蕩的院子中,蕭瑟的落葉鋪了滿地。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慢慢地捻起一顆黑子,淡漠的聲音像是寒冬里的細冰,「你輸了。」
黑子落下,白子已經處於敗勢,再無半點轉勝的機會。
王景輝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我怎麼又輸了?莫予安,你不會是耍詐了吧?」
對面的少年眉眼疏冷,淡淡地抬起頭來。「莽撞、衝動、短見。你若是不改,還會再輸。」
王景輝愈發暴躁,「你當誰都像你似的,什麼也不放在心上?我的父母還在那侯府里,若是侯府沒了,他們怎麼辦?你說,那姜家丫頭,不會當真這般狠吧?」
只是惦記上了她的婚事,便讓整個汝陽侯府都從燕京的貴族圈內消失。
「若你能取代王陽平。她不會。若你不能,我會。」莫予安挑了挑眉,眸中仍舊是淡漠一片。
王景輝看過去,只覺得他眼底藏了無數的暗流在奔涌。
只是他一向不愛說話,旁人也只當他是生性淡漠,無欲無求罷了。
王景輝卻不敢小覷了他。
這個看似淡漠的少年,實則心裡的算計比誰都要深。
他若當真對汝陽侯府動手了,那便是自己,也未必能逃得過去。
王景輝不由自主地變得嚴肅起來。「我要怎麼取代王陽平?」
「她不是給你鋪好路了嗎?」莫予安抬眸,冷冷地看著王景輝。
若非是顧念舊情,只怕姜姜連一線生機都不會留給汝陽侯府。
王景輝茫然地眨了眨眼,「那你是覺得,王陽平果真回去尼姑庵找姜歡宜?可如今尼姑庵外圍有重兵把守,他如何進得去?」
「他進不去。自然有人能出來。」
莫予安慢慢地將棋子都收起來,放到小簍中去,「永州太守一事……你辦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