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公將新的硯台換了上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聖上的神色,開口道:「聖上,將軍或許還活著的消息,可要告訴安寧郡主?」
「她本便不覺得她阿爹死了。」聖上抿了一口茶,笑了笑,「到底是不能不信姑娘家的直覺!」
先前歡喜那孩子還說,姜肆一定沒死。
他和姜老夫人皆是不信,如今卻是被一個孩子給打臉了。
何況此事事關重大。有心人自然會將消息給放出去。
「朕是沒有想到,牧家人竟然會背叛朕。」聖上似乎想起了什麼叫人十分不喜的舊事一般,整個人的氣壓皆是沉了下去。
文公公斟酌著開口:「人心不足蛇吞象。牧家人本便貪心,如今牧康時做出這樣的事來,倒不足為奇。只是奴才有一事不解,將軍當真派人打碎了那牧康時的骨頭不成?」
牧康時的怨恨,源自於姜肆廢了他的左手。
「奴才愚鈍,將軍瞧著不像是豢養私兵的人。」
「你這老東西。竟還向朕打探起消息來了!」聖上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不是姜肆。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若當真要對付牧家,亦不會用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那會是何人?」文公公擰著眉猜測,「難不成是秦國人設下的圈套?」
聖上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未必是秦國人。」
秦國人沒有那麼膽量,敢公然將永州太守的公子給擄走。
「既然不是秦國人,那會是何人?」文公公不解。
只是聖上卻沒有再回答他。
不是秦國人,便必定是燕國人在作祟了。
是誰?
前朝餘孽,亦或是有心想要挑起事端的神秘人?
小院中。
歡喜托著下巴,聽青黛絮絮叨叨地講話。
「小姐,永州太守一家被聖上處置了。聽聞是勾結了秦國人,謀害將軍。此事已經在燕京里傳開了,那永州太守家的公子在金鑾殿侮辱小姐,還被莫大人給當場殺了!」
青黛這幾日沒少往外跑,倒是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沒有想到,那牧康時竟是這樣的人。他不但是勾結了秦國人刺殺將軍,還污衊將軍廢了他的左手。眼下外頭的百姓們正說。那牧康時不要臉呢!」青黛說道。
歡喜面上帶著幾分淡笑。
如今情況已經愈發明朗了,永州太守一家卻是被人給算計了。只是不知他們心中可是心服口服的!
若是能見到牧海亦……
歡喜搖了搖頭,暗道不可能。
若是尋常罪犯倒也就罷了,牧海亦涉及謀反。此時她去見牧海亦,並不是明智之舉。
「小姐,段家又來人了。」碧色從外頭走進來,面上帶著幾分嘲諷,「自從莫夫人差人送了賠禮後,段家便每日都派人來賠罪。可那段夫人卻是從未露過面。分明是在裝模作樣!」
碧色心中,對段家的手段頗為看不上眼。
歡喜淡淡地抬起眸來,「去拒了。」
「想必小姐不願見到他們,奴婢方才便已是告訴門房的人了,小姐不會出來的。」碧色頓了頓,又說道,「不過聽段府的下人說,段夫人不是不想來,而是不能來。」
歡喜微微一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