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心痛銀子抱怨不歇,但是當著葉曉瑩的面,他們卻不敢說半個字。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變得清涼,被他們詛咒的兔子非但沒有死去,反而愈長愈壯。
短短的肥肥的身子,毛茸茸的皮毛,瞧著便令人心中覺得歡喜,村人的臉卻如鍋底一樣越來越黑。
在田裡幹活累了的時候幾人橫放鋤頭,在田埂上當成臨時的凳子坐了下來,在一起嘮嗑,說著說著不知為何又扯到了兔子身上。
「想起我家養的那隻兔子我就來氣。你們不知道,為了伺候這些兔子,可把我們一家折騰慘了。
一大早就要去外面扒草餵給它們吃,不時地拉肚子。一天一天地消瘦,哎,再加上買它們的費用,將之前我們辛苦賺來的銀子都貼了進去。」
王成尖嘴猴腮,瘦小的腦袋,瘦小的身子,像是一個紙片人,風一吹便能夠被刮跑。他微閉著眼睛。打一個長長的哈欠,
「你們有所不知,經過我那一段時間的細細的觀察,其實呀,這一切都是葉曉瑩在搗鬼,她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養兔子,而是將你們當猴子一樣耍呢。」
「別瞎說,她怎麼會幹這樣的事情?」有人不相信隨後斥責王成道。
王成顯然不在意他的話,仰頭哈欠連連拍了拍嘴巴,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之後才勉強睜開眼睛,神秘地對他們說道:
「你們知道嗎?我有失眠的毛病,有時候走著走著便走到了村口,有時候也會瞧見一些動靜,就像他們原先兔子養在院子裡的時候,我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他們聽說之後頓時來了精神,隨後纏著王成讓他講下去。
王成一挑眉毛說道:「葉曉瑩就是算準了你們都會跟風,所以她之前才賣光,一隻不留,等到你們熬不下去了,她再半價收回來,這一來一回,她平白地賺了無數的銀子。」
說完之後他眨巴著眼睛,環顧著四周。
他們個個低下頭嘟囔著說道:「照你這樣說來的話。倒確實如此。你們想一想,原先霜糖她便偷偷摸摸地一個人干,也不告訴我們。
若不是王成眼尖,瞧見了她的秘密,怕是她已經悶聲發大財,不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了!」
「所以說往後你們記得葉曉瑩的功勞的時候,可別忘了我啊,我任何時候都是大方無私。」
王成這般說,眾人連連應是,但是提到葉曉瑩,他們嗤笑一聲,「葉曉瑩怎麼好意思算得算是我們的恩人。其實你瞧一瞧,她根本從未將我們放在心上。這次眾人都虧了,獨她賺了,如今她的兔子很快便又要變成大兔子,而我們……」
說至此時,他不覺低下頭探身掬起溝渠里的清水,水很快自指縫之間流了下去,就像是銀子嘩嘩地從指尖流走,想起來就心痛如絞。
說著閒話舒緩勞作時的勞累,下午王成回去的時候家裡面冷冷清清,他揭開鍋蓋哪有一粒米的影子?
他的婆娘李氏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