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季嫣兒,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身子微微地一顫,氣哼哼地說道:「我沒有妹妹。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兄長!」
蹲了下來,將蓋子揭起,蒸騰的白汽騰地衝起,一片水霧蒙蒙。
季晏之在一旁蹲下,鄭重說道:「你有家人,擁有一切。我們是兄弟,任何事情都需要聯手,你真的願意一輩子被龜縮在此,像是一隻可憐蟲?」
季敏之冷笑一聲,「我明白了,你也是被九娘逼迫得無法,在將軍府呆不下去才想到我吧,世道就是如此,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提到九娘恨得咬牙切齒,他惱怒地說道:「不論何時,我都想報她以前害我之仇,好。我回去,只不過父親如何肯答應?」
「父子之間哪有隔夜的仇,再說了,若是有你和妹妹同行。怕是父親再狠心也不會再犯糊塗的事情。」
在離開之前季敏之一轉身,自己用力將鍋子掀翻,舀起一桶水將燒得旺盛的火熄滅,隨後一伸腳踢了過去。
灶台瞬間崩塌。烏黑的草木灰漫天揚起,幾乎迷了眼。
季晏之伸手拉著他,方才罵罵咧咧地離開。
他將弟弟暫時安置在客棧裡面,幾天之後方才從遠處傳來劍穗的消息。他們在幾百里之外的一戶人家裡面找到了被拐走逼迫成婚的妹妹。
此刻她的精神已經大不如前,目光呆滯,望見劍穗竟然認不出來。劍穗幾番比對,走訪多人方才知道。
在村子裡,她如今的丈夫是個地痞無賴。一個月前,他偷偷地跟蹤著妹妹,在背人之處,將她拍暈之後禁錮在家裡。
一個月以來,不時地對她拳打腳踢,如今一瞧見丈夫,她的眼睛頓時閃過怯怕。
劍穗將男子暴打一頓,送入官府,準備將季嫣兒帶回府時。她卻死活不肯,愣是要留在家裡。
連試了兩日,季嫣兒抱著柱子不肯離開,口中直說道:「我不能夠走,只要踏出門口一步,他會打死的!」
每每靠近之時,便銳聲尖叫,甚至抓起一旁的剪刀直刺過來。
明明是二八年華的大姑娘。生生地被折磨成了一個神經緊張,面龐憔悴的婦人。劍穗本來能夠強行帶走,可是擔心她的精神,只得多等了兩日。
季晏之和季敏之騎馬前來,望著四處漏風的茅屋,還有緊緊關閉的破門,季敏之疑惑地問道:「你說妹妹嫁給了他?」
劍穗面色沉重,低聲說道:「現在幾乎六親不認,也不知道這一個月的時間是如何度過的。二少爺,別太刺激她!」
二人難以相信,季敏之敲了敲門,喚著季嫣兒的乳名,可是裡面並無應答,用力一推,門已經自裡面被栓上。
「妹妹,快將門打開,哥哥帶你回家,妹妹!」心情越來越激動,季敏之的聲音越來越響,不住地狂敲門季晏之急了,一步上前將他的手扯住。
「別這樣,妹妹若是想見我們,自然會將門打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