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紅蛇擦了擦小臉,漱漱口,就帶著她下山了。
太陽當空的時候,他們到了一處有些荒涼的大院子。
剛剛花無意是從牆上直接翻進來的。
冬季本就荒涼,這院落看著大,但卻破敗不已。
這邊湖面上一片寒冰,周圍的積雪正在融化。
就是趙紅綾自己看著也覺得挺冷的,但花無意依舊穿的單薄,也只是內單和薄棉外套。
她不知道花無意為什麼一大早來這裡,還在這湖邊發呆。
感覺她家的花無意當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吶,作為一個那樣身份的人,卻與其他太監有著非凡的氣度,冷冽與優雅並存,雖然她在現代沒有見過真正的太監,南詔國也沒有太監這種制度。
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嘛,在現代那樣信息化時代,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關於傳說中的太監的。
趙紅綾從花無意胸前鑽出來,爬到花無意的肩頭,立起身子,舔了舔他的腮邊。
……
二十年前,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
那時候的花無意並不叫花無意。
他的母親尤愛桃花,愛竹的父親親自為母親種下了十二株桃樹。
那年的春天,母親就在著湖邊撫琴,父親吹簫,樹上的鳥兒都在和唱。
而他和姐姐在一旁邊喝著竹葉泡製的茶,吃母親做的鮮花糕點……
一曲完結,父親看著飄落的桃花,開玩笑的說了一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幸得我易落(花無意的母親)有情啊,實乃楊某三生有幸啊。」
十一歲的姐姐:「爹爹,什麼是有情啊?」
母親嗤怪的登了一眼父親,「世人看世界,只會用眼,然而,通過眼睛得到的信息是局部,而體悟佛性需要用整個的心靈去感悟,這種體悟就不是用眼睛所能看到的,這種體悟是心靈的感應和接納。如果把人的「眼見」等間接功能比喻為落花,將人的真心權且比喻為「水」,這種「水」是隨緣而流動的水,不是死水。用「眼見」去體察人的真心,這就好比是「落花有意隨流水」一樣……」
還沒等母親說完,父親就趕緊阻止,「唉,管他有情還是無情,我只知道我和易落是兩情相悅……」
因母親曾經是佛家的俗家弟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父親就怕母親提起佛經易典。平時在人前高冷風清的父親在母親面前就是一小孩。
……
這些年他半點不敢回想過往的一切,曾經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淒涼,切膚之痛也不過爾爾,「無意自二十年前就孤身一人,幸得紅萼為伴。」
說完之後,就拿出一隻竹簫,開始吹奏起來。
趙紅綾雖然不懂音樂,但也能從中聽出了悲寂孤涼,不過,好像又帶有一絲的希望。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花無意又沿著來的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