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氣艷陽高照,氣候雖有回暖,但畢竟是春日,什麼都不墊的跪在地上,還要跪上兩個時辰,這是個人也經受不住,還是麗妃這樣一位弱女子。
只怕真跪上兩個時辰後,不好好醫治,這一雙腿算是要廢了。
鳳棲宮門外,麗妃背脊直挺挺的立著,面目肅然的盯著裡面,硬是咬牙跪著不吭聲也不動,其實她的腿已經跪的麻木了,全憑著一口氣撐著的。
「娘娘,」麗妃身邊站著長相秀麗的宮人平雁看著娘娘跪在地上忍不住悲泣出聲,只是她哭出聲來,就被娘娘冰冷的眼神給制止住了。
溫柔的春風掠過,輕輕吹動起斜斜插在麗妃髮髻的珠釵墜著的流蘇,流蘇一左一右輕輕晃動,發出細微般鈴鐺碰撞聲。
微風拂來,平雁看了眼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的薛內侍,不禁心聲埋怨起這位薛內侍這般不近人情,也不讓她們給娘娘拿個軟墊給娘娘墊著。
不給娘娘軟墊墊著也就罷了,讓她們這些伺候的宮人們站著,娘娘跪著又是何意?
鳳棲宮門外,路過的來來往往的宮人這麼多,這麼多宮人看著,這是成心把娘娘的臉面放在地上踩吶!
平雁自小伺候麗妃娘娘長大,也是因為不舍自家姑娘而自願隨同她一起進的宮。
娘娘因為出生百官之首的丞相府,從小錦衣玉食被人寵著長大,性子嬌寵的她何曾被人這般對待過。
陳國官宦世家貴女,最重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自己身上的面子、家族面子。
而今日一跪,怕是什麼面子裡子都沒了。
想到這兒,平雁又忍不住在心裡埋怨起虛偽的陛下來,說好的無論娘娘犯了什麼錯都不責怪的呢?真真是陛下心難琢磨。
什麼寵愛都是假的,虛的,一旦觸及底線,懲罰起來一點也不念舊情!
眼瞅著娘娘已經跪了一個時辰,娘娘還繼續跪著,背脊依舊挺直,半分沒有彎曲之態。
若不是平雁看到了娘娘蒼白的臉色,還有娘娘臂膀就靠在自己的身邊強撐著堅持跪著的,單看背影就好似什麼事也沒有。
雲層掠過,將溫暖的陽光阻隔起來,春風襲來,沒有陽光照在身上又有一點點冷,平雁抬頭望天,心中盼望著這會兒可千萬不要變天。
平雁招來身後的宮人,讓她扶著娘娘,自己提裙緩緩走到薛內侍面前,微微福禮,「薛內侍,你看我家娘娘跪了已近一個時辰了,這懲罰要不就算了?」
薛常全瞟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你是在逗我的眼神」,道:「姑娘,陛下說讓罰跪兩個時辰就是跪兩個時辰,咱家可不敢自行減少時間。」
得了這麼個回答,平雁也不氣惱,她回頭去看了一眼麗妃,又轉過頭來繼續,「那可否讓我們給娘娘拿個軟墊和披風過來?」
言語間,平雁從袖中掏出一個香包悄悄地放到薛內侍的手上,希望薛內侍能夠看在它的份上能夠同意自己的請求。
雖說已經跪了一個時辰多了,軟墊和披風沒啥用,但到底是有總比沒有的好。
只是平雁想的是好,薛常全又怎不知她的意。
薛常全掂了掂手中的香包,重量足夠重,想來裡面的放的東西夠多。
薛常全笑著將香包放入袖子中,撇了眼麗妃,皮笑肉不笑的裝作無奈的道:「平雁姑娘可真是為難咱家了.....罷了,罷了,隨你的要求,只是這軟墊萬萬是不能給你們的,披風你們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