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太妃向外面朗聲喊了一聲,很快就有婢子端著上茶的托盤走了進來,在奉完茶後,婢子又低著頭,端著托盤退了出去,半刻也沒有在這裡待上一會兒。
豫太妃端起茶盞動作優雅的揭蓋輕晃蕩兩下,押完一口茶放下茶盞看向左手邊坐著的陳曗,說了一句和往年這時候一模一樣的話,「山路曲折蜿蜒,路途又遠,陛下何必來此。」
她這意思很明白的在告訴陳曗,你如今貴為一國之君,身份貴重,不應該來這裡,這裡山路曲折蜿蜒,若是遇到了什麼事兒可就不好說了。
陳曗溫和的笑笑,不置可否,每一年的今日,他來這裡的時候,豫太妃都會對他說這一句話。
以往的今日他來這裡,一時為了給太子哥哥點上一盞長明燈,二是來看望太子妃嫂嫂,看她在這裡過的怎麼樣。
雖說這裡是皇家寺院,可到底也是寺院,清冷又寂靜,終究不如山下好。
今年來這裡,和往年不變,但他又加了一樣,他是來勸豫太妃回去的。
也許是知道他的來意,她又說:「這裡環境清幽,無人打擾,甚是適合我。」
這一點陳曗也明白,豫太妃性子淡然,喜靜,不喜歡那些吵吵鬧鬧人多的場合,和樂兒倒是有些相似。
陳曗餘光瞥向身邊靜坐的樂兒,眸光柔和深邃。
話鋒一轉,豫太妃目光轉向陳曗身邊坐著的女人,突然開口問韓安樂,「這麼多年過去了,瞧著你的臉色不錯,韓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韓安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愣,才靦腆道:「多謝太妃娘娘關心,我這身子也就是那樣,沒有好與不好的。」
聽豫太妃說她臉色不錯,她伸手摸了摸因為擦了胭脂而有些紅潤的臉,不太好意思。
也許因為豫太妃算是三郎的長輩,也就相當於是自己的長輩,在面對豫太妃問話時,她難免的有些羞澀靦腆,不知該如何應對。
明明天氣不熱,但韓安樂還是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在發汗,心跳也砰砰的緊張亂跳。
俗話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若是在豫太妃面前表現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豫太妃也會如同太后一樣對自己不喜。
韓安樂心裡的想法,豫太妃是不知道的。
聽了韓安樂的話,豫太妃面上沒什麼變化,她也知道韓安樂自出娘胎起便帶有心悸,身子自小就弱,這病不好治,只能好生養護著。
豫太妃轉了轉手上的顆顆佛珠,隨即她招手示意韓安樂走上來。
韓安樂不明所以,看了看豫太妃,又看了看身邊的三郎,見三郎點頭,她才起身提裙走上前去。
「這是我這些年不離手的檀木佛珠,它已經開過了光,今日就送與你了,讓沾有佛氣的它保佑你身子康健。」言語間,豫太妃就拉著韓安樂的手,將佛珠挽了三圈戴進了她那白玉無瑕的手腕上。
「這.....這......這怎麼是好?」這是豫太妃不離手的東西,她怎麼好奪她人不離手之物。
聞言,韓安樂想抽回手腕,只是她的手腕被豫太妃握著,她也不好太過用力,便只能求救似的回頭望了望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