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曗現在很頭疼,真的很頭疼,他覺得沒有比在文華殿批摺子的時候還要頭疼。
陳曗從軟榻上坐起來,把拿在手中的書隨手往旁邊一放,看著轉過身背對著自己的韓安樂,他抬起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那處,低聲嘆息。
唉!做男人真的是太難了!
還是一個要會哄心愛女人的男人,太難了!
眼前這個小女人時不時來這麼一遭,還真是有些遭不住啊!
可有什麼辦法呢!
還不都是他寵的麼,將她寵成了大小姐脾氣,受不得半分委屈,還時不時的對自己使小性子。
試問這宮裡有誰敢對他使小性子?答案顯而易見,除了她也就再無一人敢如此行事,就連皇后也不過是敬著他。
唉!罷了,誰叫他心甘情願的寵著她呢!
想到此,陳曗又是嘆息一聲,想著既然是他放在心上寵著的人,除了寵著她就只能是寵著了,再無第二選擇。
在陳曗連續嘆息兩次後,看到樂兒的肩膀在微微發抖,還聽到了隱隱的抽泣聲,聽著似乎是極力隱忍不發出哭聲的那種。
「......」陳曗剛剛已經好的頭疼好像又開始發作了。
一路走來遇到無數次這種情況,即便中途有過三年沒有哄人,但陳曗心裡還是很穩,一點也不慌的哄人去了。
「樂兒,」陳曗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韓安樂的肩膀,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替她揉肩肩膀,一邊軟了幾分語氣柔聲對她說:「樂兒,你別哭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不應該讓你哭的,你打我罵我都好,只要你不哭就成。」
話中帶著幾分祈求,有一點低聲下氣之感,祈求只希望她不哭,這話若是讓太后崔氏聽到了,估計又得恨上韓安樂五分。
縱然他話說得再怎麼低聲下氣,可韓安樂聽完後冷哼一聲,心道:每次都這樣說,最後呢?還不是一問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麼!
韓安樂越想越氣,肩膀一甩不讓他碰,屁股也往旁邊挪了挪,繼續拿著繡帕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抽噎噎的哭著。
瞧這哭的,聽著就甚是可憐。
見她仍是不理自己,陳曗也不惱,臉皮又厚了一點同樣讓旁邊挪了挪位置,坐在她旁邊再接再厲,道:「樂兒,你別哭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每次看你哭,我這心就疼的跟有人在捶打似的。」
「樂兒,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別哭了好不好?」
「樂兒,我......」
整個房間裡充斥著陳曗輕柔的祈求聲,跟個小蜜蜂似的,一直在韓安樂耳邊不停的說著「我錯了,你別哭了」。
本來就沒有生氣的韓安樂聽著他不斷的說這話,就算不生氣也有些生氣了,卻又有些好笑。
都這麼些年了,這人居然還是不會哄人,就不能換著話說嗎?韓安樂抹著眼淚生氣的想道。
這般想著,又聽他不斷地說了一會兒,韓安樂終於忍不住了。
她霍然起身面對他,指著他的鼻子,問他:「好!竟然你說你錯了,那你來說說,你錯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