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樣下去,那賤人遲早得變成紅顏禍水霍亂陳國朝綱!
太后輕輕撥弄著茶蓋,心中冷哼一聲,想著今兒叫他過來的正事也就不與他計較那一位了。
「罷了,既然是忙於政務,你是皇帝,哀家也不好說什麼,」太后伸手指了指凳子,「別站著了,坐罷!」
見他坐下,太后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出今天叫他來的問題,「聽說你下旨立扶蘇為太孫了?」
這話太后一問出來,陳曗心裡就有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陳曗也毫不遮掩,直接回答:「是的。」
太后聽了他的話,手上拿著的茶盞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發出沉重的碰撞聲。
「你是瘋了嗎?你知道立太孫象徵著什麼嗎?那是太孫,不是親王郡王之類的,那是可以繼承帝位的。」太后生氣道。
太后看著眼前的這個兒子,實在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好端端的立什麼太孫?
難怪三天前他突然提出要把扶蘇他們母子接回來,原以為只是單純要把他們接回來,卻不想竟然是在這兒等著的。
聽著母后生氣的問話,許是知道母后會有這麼幾問,陳曗心中早已經想好了說法。
陳曗不慌不忙的說:「母后,您說的這些兒臣都知道,可正因為知道,兒臣才會做這個決定。」
陳曗面色平靜,臉上帶笑,溫和的繼續說道:「兒臣尚無子嗣,扶蘇又是皇兄的嫡系血脈,傳位於他,合情合理。」
「合理個屁!」聞言,出於世家教養,養尊處優的太后氣得第一次罵出了髒話。
太后將手搭在茶盞上還未移開,聽他說得這麼「合情合理」,她恨不得將手下剛沏好的茶糊他臉上,「自古以來就沒有子侄繼位的傳統,帝王繼承是嫡傳血脈,不是隨隨便便就找來一個皇室宗親。」
如此不尊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談什麼合情合理!
「誰說沒有子侄繼位的傳統了?」陳曗道:「在太祖時期,當時立的就是侄兒繼位,如果按嫡傳血脈來,豈不是文帝就不該繼任大統。」那我們後面的繼任者都不屬於太祖的嫡傳血脈,如何坐的江山?
陳曗說到一半停了下來,這後面未說完的話,他並沒有說出來。
「如今豈能和太祖時期相提並論。」
當年太子被北魏挾持回不了陳國,太祖彌留之際只能讓子侄臨川王陳篟繼位。
如今出於太平盛世,帝王年輕力壯,又無病症,雖然沒有子嗣,卻不代表以後沒有!
雖然她也憐惜扶蘇,可那只能憐惜,萬不會為了他破壞祖宗規矩!
「有何不同,兒臣認為沒有什麼不同,祖宗規矩是可以變的,既然太祖皇帝能立子侄繼位,兒臣亦可以。」陳曗抬頭直視太后,目光帶有毫不妥協之意。
「你!」太后見他如此不顧祖宗規矩,氣得直接抓起手邊的東西往他身上擲去。
茶盞飛速的向他擲去,好在陳曗躲得幾時,茶盞落在了他的腳邊,茶水撒了一地。
聽到裡面茶盞落地的聲響,紀嬤嬤快速的走進來。
她看著地上散落的碎片和水漬,又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太后,頓時知道是怎麼一會兒事兒了。
「哎喲,奴婢的兩位主子,這事怎麼回事兒?有話好好說就是了。」紀嬤嬤走過去忙讓宮女進來清理乾淨後,又在中間說了一會兒好話,直到太后消了一小半的氣。
在紀嬤嬤的幾番好話之下,太后臉色緩了緩,語氣也不再之前似的硬了,「皇兒,哀家知你憐惜扶蘇,只是這祖宗規矩萬不可更改,你若憐惜他心疼他便好生看顧他就是,何必立他為太孫....你皇兄的逝去,哀家同樣和你一樣心痛,只是.....」
說來說去,就是不讓他立扶蘇為太孫,陳曗懶得再聽了,直接出言阻止了太后想要再說出口的話。
「母后不必說了,聖旨以下,兒臣是不會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