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公主怒氣騰騰的走出去,錯身而遇的宮女瞧見了公主這番看似滿目猙獰怒氣騰騰的模樣,一個個都連忙低著頭。
身後跟著的宮女也都是遠遠的跟著,不敢近身跟著。
公主這會兒正生著氣,她們可不敢上前去了公主的霉頭。
還未到清音閣,走到半路就有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正往雲安公主這個方向走來,與怒氣騰騰的雲安公主迎面相遇。
那男子許是沒有想到會在這兒偶遇到雲安公主,先是驚愕了一下。
隨即又快速的反應過來,又似是看不到公主生著氣,依舊帶著滿面笑容的走過去拱手行禮,「清逸見過公主,沒想到我與公主還真是有緣,出來走走就能偶遇公主。」
雲安公主高昂著頭顱,睥睨著這個叫什麼清逸的男人,也不說話,眉頭微微一皺,就是代表著她對這個男人沒什麼印象。
她養在公主府的男人太多,這一時半會兒也記不起這個人。
大抵身後的貼身宮女也知道自家公主不識得眼前這人,便上前在公主耳邊小聲低語,「公主,這是修竹閣的清逸公子,是您從邊境回來在路上救回來的公子。」
說完,宮女小心翼翼的抬頭望了公主一眼,隨即又快速的退離公主三步之遠。
經過宮女這麼一說,這一段快要被雲安公主淡忘的記憶接踵而至,接著她倒是想起來了有這麼一回事。
生氣中的雲安公主聞言,驀然的勾起唇角自嘲一笑,抬眸看了看對面的男子。
他穿著一襲她最喜愛的青色衣衫,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站在那兒,長相也還不錯,臉上帶著微笑,氣質上看起來溫潤如玉。
總之不是她喜歡的那一類!
「公主,相逢不如偶遇,今日天色不錯,在下可否邀請公主出去遊玩一番?」清逸笑看著雲安公主,邀請道。
若是之前他邀請雲安,雲安公主倒還會願意同他出去玩玩。
只是這會兒她的心情著實不好,加之宮女又觸及到了她的傷心往事,並無出去玩耍的心情。
雲安公主冷著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的從清逸身旁繞過,徑直帶著宮人往前走去。
「公主!」清逸轉身,朝著雲安遠去的背影喊了一句。
「莫喊了!」恰在此時,有人從旁走出來,拍了拍清逸的左肩膀。
那人指了指雲安公主行路的方向,道:「看到雲安公主走的方向沒,那是往清音閣去的方向,現在知道公主為何不理了吧!」
清逸回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往前走了一步,挪開了某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樊珣挑眉笑笑,渾然不在意清逸的態度,淡定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接著又說:「知道清音閣里住的是誰吧!你說說,大家同是面首,那一位可真夠清高的,連公主的面子都看不上!」
樊珣嗤哼一聲,對清音閣的那位極為不屑,都到公主府來了,也不知道那位還在清高什麼!
這話不用他提醒,清逸也知道清音閣里住的是誰!
裡面住著的正是雲安公主在三個月前從萱憂閣帶回來的一位琴師,據說姓高。
聽公主府的宮人們說是因為高琴師的琴藝精湛,彈了一首曲子,一下子吸引到了雲安公主。
雲安公主就為高琴師贖了身,將他帶回了公主府,安排在了清音閣。
但高琴師又是個清貴桀驁之人,這三個月以來,每次雲安公主派人去請他,他都是以『身子抱恙,不便前去』為由拒絕了。
兩三次四五次倒還好,這時間久了,雲安公主就不耐煩應他了,照著雲安公主的脾氣,那就是直接氣沖沖的跑到清音閣羞辱他一遍。
例如現在一樣。
雲安公主剛到清音閣外,就聽到悠揚的琴聲從裡面傳了出來,如流水潺潺,十分悅耳動聽。
聽見這琴聲,雲安心中的悶氣好似也消了一半。
雲安深呼吸,輕吐出一口氣,抬手讓宮人站在外面等候,隨即她自己提起裙擺,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悠揚的琴音,在關閉的房門吱吖一聲響從外面推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雲安走進去,環視房間一周,瞧見那位大膽拒絕她的高文君就端坐在窗戶旁邊,身前擺放了一把琴,雙手壓在琴弦上。
雲安瞧著他清雋的身影,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他逼近,靜謐的房間內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雲安走近他,站在他身側,抬著下顎居高臨下的睥睨他,「聽宮女說你身子抱怨,可本宮瞧著你氣色不錯的樣子,看上去似乎並沒有抱恙。」
高文君不答,目光一直望著窗戶的方向,窗戶外正好有幾隻小鳥從中飛過。
雲安諷刺的輕呵一聲,直言道出了高琴師的想法,「你不說,本宮也知道,你是不願去!」
習慣了他這種清高冷淡的態度,雲安這會兒反倒是不氣了,她粲然一笑。
雲安忽然彎腰傾身,俯首,伸出手狠狠地捏住他的下顎,使之與她對視。
「高文君,高琴師,」雲安直直凝視他,咬牙道:「當初本宮為你贖身之時是問了你的,如今你又作出這副清高樣子給誰看?」
看著他這張生得芝蘭玉樹俊美模樣,瞧著他那雙與那人相似的眼睛,雲安微微有些晃神,不自覺的伸手撫向他的臉龐。
她輕語呢喃,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高文君一怔,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門口就響起宮女的聲音,「公主,崔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