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樂瞬間想到了「不舉」這個詞,可是細細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
如果三郎不舉,那文婕妤是怎麼懷孕的!
不不不!
韓安樂搖了搖頭,又很快在腦海里否定了這個想法,三郎怎麼可能不舉,若是不舉,那又怎會與她……行夫妻之禮。
就這麼一會兒,看著她臉上表情變幻無常,陳曗就知道她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
陳曗笑著抬起手,輕颳了刮她的鼻樑,接著又極不情願的提起了溫良玉,「那天溫良玉的話你也聽到的,他說的不錯,事實上,我這輩子不會有子嗣。」
若非必要,陳曗還真是不想當著樂兒的面提起溫良玉這個人。
說完,陳曗仔細的去看著樂兒的神色,一個眼神也不放過,見她沒有那種聽到「溫良玉」名字就露出痴迷神色,他才微微放了心。
還好,還好,樂兒應該是忘記他了,陳曗高興的心想道。
若是此刻韓安樂能夠聽到陳曗的內心想法,必然是要插著腰嘲笑他一番,然後在他身上作天作地,指著他的鼻子說:「原來你也會有吃醋的一天呢!」
當然,韓安樂沒有半點痴迷反應,完全是因為這會兒子她的心思並不在「溫良玉」這個名字上,而是在那句話上。
聽到三郎的話,韓安樂點點頭。
那天溫良玉的話,韓安樂就坐在三郎身邊,自然是聽到了溫良玉的那句話,她還因此吐了血。
「只是陛下子嗣難得。」當時聽到這句話時,韓安樂就想到了前世鄭覃告訴她的消息。
當時她本來想問問溫良玉為何這樣說,可奈何她吐了血,隨即又恰逢他們要談論國事,她便沒有問出口。
後來溫良玉也沒有再進宮了,是以關於這件事她一直沒有問出口。
雖不知溫良玉與鄭覃他們兩人說的話是真是假,可韓安樂還是寧願去相信這句話,直到今兒文婕妤爆出懷孕一事。
一想到文婕妤懷孕,韓安樂這心口就甚是疼,疼得格外厲害。
曾經她以為她自己不會在乎別的女人給三郎生下皇子,可是……可是哪有真的做到能不在乎的!
她深愛三郎,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三郎擁著別的女人入懷,也無法敞開心胸的看著別的女人生下三郎的孩子……
真的做不到!
韓安樂用衣袖擦拭了一把臉上掛著的淚,咽著淚水深吸一口氣,咬緊下唇憤恨的看著陳曗。
看得陳曗心中一驚,不知為何讓他想到了三年前自請閉宮的那一幕。
那一日,她站在宸熙宮門內,他在外面,眼神用著這種眼神看著他,似有絕望的說出「永世不得見」之話。
「陳曗,我後悔了,我後悔進宮做你的珍妃了!我曾經以為,只要你心裡有我,我便可不在意你寵幸誰,可是我做不到,我在意,真的很在意!」
「從我五歲起,就一直在這高牆之中,在這裡,我沒有一天是開心的,直到遇見了你。」
「你說你會帶我離開這裡,我一直期盼著,可是天不遂人願,讓你做了皇帝……」
「陛下,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吧!從今以後,我們……永世不得見!」
那一幕,她的眼神,深深地刻進了他的腦海里。
如今再見這種眼神,陳曗心裡咚的一下,臉上溫和的笑容消失,轉而出現緊張與懼怕,「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