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三娘子搖搖擺擺往廚房後院走去,見張諄正在那揮汗如雨地劈著柴,劈柴穿的不多,張諄只穿了件小褂,兩個胳膊全露在外面,胳膊隨著他的動作,不時有肉凸起來,汗珠在他曬的黝黑的手臂上滾動,能看到他胳肢窩裡,新生出來的毛。
毛長齊了,可以用了,特別是,這一身的腱子肉,可比屈三爺那快被酒肉掏空的身子強多了,屈三娘子咽了下吐沫,好久都沒見到這麼好的景色了。張諄並不知道有人在偷窺他劈柴,把面前一堆柴火劈完,瞧瞧還剩下的那些,決定休息一會兒再劈,拿起旁邊的水一口喝乾,又用手巾擦一下汗,這水和手巾都是綠丫預備的。
想到綠丫,張諄唇邊就多了一抹笑,這個家裡,因為有了她,而顯得不那麼污穢骯髒。張諄拿起斧頭,打算繼續劈柴時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響,不由回頭望去,瞧見屈三娘子笑吟吟站在那裡,忙低頭道:「相公娘好,相公娘還請往旁邊站站,免得這些柴末飛到您身上。」
站的近了才瞧的親切,屈三娘子哪肯移動,更何況離張諄近了,能聞到他身上的汗味,果然年輕人連汗味都是香的,屈三娘子深吸一口,眼裡都快滴出水來:「我那日不是讓蘭花和你說,得閒往我房裡擔一擔水,這天氣太熱,又沒有錢買冰,我啊,都快熱死了。」
說到熱死了兩個字,屈三娘子還伸手拉一拉領口,露出半邊雪白的脖頸來,那片雪白的脖頸一出現在張諄眼前,張諄登時嚇了一跳,頭低的更厲害了:「相公娘要水,那等我把這些柴劈完了,再擔水過去。」
「你可一定要記得,不然,我就扣你的工錢。」屈三娘子的聲音越發嬌滴滴了,手裡的大紅帕子還往張諄那一扇,帶起一股香風來。張諄被那香風一熏,差點把隔夜飯給嘔出來,等屈三娘子去的遠了,張諄才抬頭,眉不由皺起來,屈三娘子心裡打著的主意,張諄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可是要怎麼才能把她的主意給消掉?張諄正經不知道,想來想去,也只有先把面前這堆柴給劈了,然後去給屈三娘子擔水,難道她一個女人,還能強|奸自己不成?
主意打定,張諄把面前的柴給劈了,先去廚房和蘭花說了聲,要擔水去屈三娘子這邊,蘭花聽說屈三娘子要張諄擔水,眉不由皺緊,深深憂慮地道:「你可要記得,擔水就擔水,千萬別做別的,她屋裡吃的喝的,你都別動。」張諄應了,張嬸子已經在旁邊笑出來:「這擔心的,說起來,諄哥兒也不是小孩子了,該做大人了。」
蘭花狠狠地瞪張嬸子一眼:「胡說八道什麼,我們諄哥兒還小呢。」張嬸子並不生氣,只是輕輕一笑:「瞧瞧這醋吃的,我和你說,蘭花,你又何必獨占這麼年輕俊秀的哥兒,讓出來,給我們各人抽個頭,也是一樁好事。」廚房裡年小些的早躲出去,只有兩個不知廉恥的在那附和著張嬸子:「是啊是啊,蘭花,你就讓出來唄,難道我們還能把他玩壞不成?」
張諄在這些嬉笑聲中早就逃出廚房,去拿水桶挑水,還是綠丫好,從不說這樣的話,可惜這麼好的人,偏偏落在這樣家裡。張諄心裡嘆著,自己挑著水往屈三娘子這邊來。
屈三娘子回到房裡,見臉上的妝容有些花了,在那重新卸掉妝容,又花了個慵妝,在那對著鏡子左右照照,嫌唇不夠紅,忙又拿出胭脂往上面點,正在那點的時候,老王笑嘻嘻走進來:「相公娘,那人挑著水來了。」
真的?屈三娘子登時歡喜無限,忙要靠到床上,又覺得自己衣衫穿的多,急忙把外面的紗袍脫掉,只剩下一抹綠色繡鴛鴦裹胸合著一條紅色撒腿紗褲,把頭髮上的首飾也被拔了,本要靠到床上,想想不對,又移到窗前榻下,在那手持一把扇子,正正遮住胸前,等著張諄進來。
張諄來屈家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回進屈三娘子的屋,在老王的指引下把水放下,連眼都不敢抬,就對老王道:「我該走了,還有柴要劈。」
老王是曉得屈三娘子的心意的,哪肯放張諄走,笑嘻嘻地說:「總要相公娘賞過你,問過你你才能走,這才是規矩。」規矩?這家裡哪裡是有規矩的地方,張諄心裡暗道,還要再說誰知老王已經趁便走出去,把門緊緊栓住,坐在門口等著。
屈三娘子在那等了許久,不見張諄說話,心裡不由發急,把那遮住胸口的扇子稍微放了一點點,瞧著張諄道:「你抬起頭來呢,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屈三娘子刻意放柔了聲音,可她早不是花信年華的小娘子,這聲音也不是那樣勾魂攝魄,而是讓張諄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