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說越不像話,蘭花啐綠丫一口:「我去做飯,你少在這笑我,我要嫁誰,是由不得自己的。」綠丫咦了一聲才想起蘭花的來歷,但很快就又笑了:「蘭花姐,你這意思,是不是諄哥哥同意了,你就嫁了。不過我瞧劉大哥,人的確挺好的。」
蘭花順手打綠丫兩下:「我去做飯。」說完逃一樣地進了廚房,綠丫還想再取笑蘭花幾句,但見蘭花這樣也就止了步,站在那看著蘭花笑。看著太陽越過當頂,綠丫不由微微嘆一聲,也不知道張諄這會兒在哪,只有過年前來過一個口信,說已到了主人家住下,讓蘭花和綠丫別擔心。
蘭花進了廚房,用冷水拍了臉才覺得好受些,聽到綠丫的嘆氣聲,曉得她想張諄了,其實自己也想他,只是和綠丫的想不一樣。一想到張諄,蘭花就想起那幾人說的話,嫁人什麼的,難道這輩子自己還能披上嫁衣,而不是被人瞧中了,就去伺候,伺候完了回到屋裡,依舊是孤零零一個人。
蘭花想著想著,只覺得許久沒動過的念頭竟然動起來,不由暗地罵自己一句不知廉恥。諄哥兒是個好人,綠丫更是個好姑娘,他們成親以後,定會待自己好的,那時自己幫著他們帶帶孩子,做做飯,不比嫁人好嗎?
可有個人在身邊說說話也好,另一個更小的聲音在那說。蘭花的手停在半空中,掀開鍋蓋,但不曉得把麵條放進去。
「哎呀,蘭花姐,你再不下麵條,這水就燒乾了。」綠丫上前接過麵條,利落地放到鍋里,用筷子攪一下,接著重新蓋上鍋蓋,推一下蘭花:「蘭花姐,你還是屋裡先歇著吧,這午飯,我來做。」
「不是,綠丫,我只是在想,諄哥兒到哪去了,也不知道一年內賺不賺得到那麼些銀子。」蘭花急急解釋,可這解釋自己都聽著心虛。
「我曉得,蘭花姐,你別解釋了。」綠丫從櫃裡拿出兩副碗筷,往每個碗裡倒醬油倒醋放鹽,等麵條出鍋再滴上幾滴麻油那麼一拌,筋斗的麵條和著麻油的香氣,那才叫香。
蘭花怎聽不出綠丫話里隱藏的笑意,上前幫著綠丫把麵條挑起來:「反正,我說的是真心話,你信不信,我就不知道。」綠丫點頭,嗯嗯,真心話。
蘭花白綠丫一眼,端了碗到院子裡吃麵條去了。
風吹在身上已經少了很多寒意,再加上太陽暖暖的一曬,蘭花幾口把碗裡的麵條吃完,瞧著這太陽又開始發愣,自己到底要不要嫁人,能不能嫁人,嫁人後會不會和大家都一樣,過著互相疼愛的日子?
綠丫上前把蘭花手裡的碗抽走,見蘭花還呆呆地發愣,又是抿唇一笑,這蘭花姐,這會兒還在嘴硬,瞧這樣子,分明是早已動心了。
蘭花想了半日罵自己一句,老劉都沒尋人來說親呢,自己想什麼,再說不過是街上人的閒話,誰知道老劉是怎麼想的,還是磨豆子吧,明兒的豆漿可要收拾出來。蘭花在心裡對自己說了一次又一次,這才站起身要去泡豆子,門被從外面推開,周嫂的聲音響起:「蘭花,綠丫,你們兩個在家嗎?」
聽到周嫂的聲音,蘭花的心不由突突跳起來,周嫂不會是來幫老劉說媒的話,不過這街上,再沒人比周嫂更適合做這事了。人爽朗又周到,人緣又好。
綠丫已經迎出來:「周嫂子,我們當然在家,快進來坐。」說著綠丫見蘭花抱著半袋豆子在那發愣,忙拉一下她:「蘭花姐,這豆子我先拿去泡上。」
蘭花這才想起自己是要去泡豆子的,怎麼又在這想起婚事來,真是越大越活回去,忙抱緊豆子:「綠丫,你先給周嫂子倒茶,我先去把豆子泡上。」
周嫂和蘭花打聲招呼,也就和綠丫進屋,綠丫剛把茶給周嫂端上,就聽到院子裡傳來東西掉地的聲音,從窗口一瞧,竟是蘭花把那半袋豆子掉在地上,那豆子滾的一地都是。
作者有話要說:既然大家都要求一次更完,那好,從12月一號起,每天六千六,只剩下三天可以閒了。嗚嗚嗚。還是要求土豪們每天一毛錢兩毛錢的包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