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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挑明(1 / 2)

榛子身邊也有人擅梳頭的,榛子的髮式就是她替榛子梳的,可再巧的手又怎比得上秀兒這顆心,榛子瞧著鏡中的自己,雖只是個簡單的墮馬髻,也和別人梳的不一樣,顯得靈巧多了。

榛子努力把眼裡的淚忍下去才笑著說,「好看,秀兒姐姐你這手藝可不了得。」秀兒把榛子的首飾重新插上,那些稍微沉重一點的首飾都沒有用,而只用了幾樣輕巧的,又從梳妝匣子裡找出一朵玉色絹花,「綠丫給的絹花比我原來見過的強。你瞧瞧,這樣梳好了,是不是就比原先好看些。」

榛子又應是,見秀兒面上笑容還是沒變,拉著她的手坐下:「光你這梳頭不掉頭髮的手藝,就不曉得多少人喜歡呢。」真的嗎?秀兒又笑了:「其實也不是不掉頭髮,而是怎麼把頭髮藏起來。」

說著秀兒手腕一翻,手心裡已經多出一小團頭髮:「你瞧,這才是方才給你梳頭時掉的那些頭髮,我啊,都是趁不注意的時候把頭髮藏起來的,不然的話,就……」

秀兒已經停口,把那頭髮團成一團放到一個角落才笑著說:「那你瞧瞧,我這手藝,還能賺錢養家不?我想著,多拉的些人來,也能多賺些銀子,到時也就可以養女兒了。」

「當然能賺錢養家,秀兒姐姐,我……」榛子的話被秀兒打斷了:「我曉得你和綠丫都待我好,可是我總不能靠你們養一輩子,我有手有腳,年紀又不是很大,完全可以自食其力,再說也要給錦兒做個好樣子出來,不然她總覺得隨便就能靠別人養,自己不努力不去賺錢,這可怎麼行?這樣只會害了她。」

門外的綠丫已聽的淚水漣漣,秀兒還是那個秀兒,那個不管受到多少磨難,都不會怨天尤人的秀兒。若再強留住她,只會讓她坐立難安。綠丫抽出帕子拭淚,榛子已經聽到外頭的聲音,掀起帘子瞧見是綠丫,見她眼裡的淚就明白綠丫什麼都聽見了,忙拉她進來:「綠丫姐姐你來的正好,秀兒姐姐說,以後想做什麼事呢,還說要我們幫她傳傳名,好多有些人來呢。」

「我啊,就怕杜小姐以為我是個梳頭媳婦,壞了你的名聲呢。」既然榛子和綠丫都不沒反對,秀兒心裡也很愉快,笑吟吟地道。

「秀兒姐姐你這話說的就是臊我了!」榛子把綠丫按在梳妝檯前:「要不,綠丫姐姐你也讓秀兒姐姐給你梳一個。」綠丫還沒說話,秀兒就已經動手給綠丫解著頭髮,綠丫除了點頭什麼都說不出來,等快梳好了才笑著道:「秀兒姐姐的手藝真好,這頭梳的又快又好。」

秀兒給綠丫用的是紅色絹花,聽綠丫這樣說秀兒就笑了:「當得你們兩的夸,那我就放心了,我啊,就怕我這手藝,京城裡的人瞧不上呢。」

「怎麼會,我瞧秀兒你這梳頭手藝,比起常走的那幾個梳頭媳婦,好太多了。」綠丫忍住心中酸澀,笑著贊秀兒。秀兒這下笑的十分開懷,榛子也在旁幫著贊兩句。

屋子裡和樂融融,綠丫突然雙手一拍:「我倒忘了,來尋秀兒你是有事的,你和錦兒的戶籍都上了名冊了,並沒上在我家,而是獨自一處,姓王,叫王秀,錦兒是你的女兒。」

秀兒當日在流放地,已被人用病死的名義消掉了名字,要在京城裡住日子久,這戶籍也是個事,既然馮家那邊的事已了了,那也要趕緊做這事。不過現在比不得原先,老劉在衙門裡當差那麼多年,這點事不過是點小事,早拍著胸脯保證說把事辦的漂漂亮亮的。問秀兒姓什麼叫什麼的時候,秀兒自然不能再用原來那個倍感恥辱的屈姓,記得自己的娘姓王,就用了王姓。

此時聽到綠丫這樣說,秀兒眼裡忍不住又有些濕潤,聲音都帶上了一些顫抖:「真的嗎?」綠丫點頭:「當然是真的,你瞧,就在這呢。不過給你報成了寡婦,說嫁在外頭丈夫死了,爹娘全喪,這才投靠親友。」

不是寡婦,怎麼能解釋有個孩子,秀兒從綠丫手上拿過那張紙,從此後就是天高海闊,再無煩憂。王秀,這個名字讓秀兒一笑,接著道:「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從此不再姓屈,這多麼好。」

戶籍也上了,秀兒又執意要搬,綠丫也曉得勸不住她,好在現在都在京城,比不得原先天各一方。正巧劉家緊隔壁那家要搬走,蘭花來說了,綠丫和秀兒去瞧了房子,正房三間,廂房廚房茅房都是齊備的,秀兒母女住正好。綠丫也就替秀兒出了頭一年的租錢十兩銀子,秀兒雖不肯,也拗不過綠丫去,也就應了。

榛子聽的秀兒要搬走,也送了許多東西過來,吃的穿的用的,綠丫又見房主家留下的那些家具都有些老舊,索性把秀兒現在用的那些家具也一起送過去。還有小荷和榛子留下的那個丫鬟,也一起搬過去。

見還要給自己伺候的人,秀兒急忙阻止:「這就不成,我一個梳頭媳婦,一年也不曉得能賺多少銀子,還要人伺候?」綠丫早有話等在那裡:「這不一樣,蘭花姐現在也是有家有口的,難道你出門去,就把錦兒關在家裡嗎?與其每日麻煩鄰居,倒不如現在你收了這兩個人,到時你出去也方便。」

蘭花本還想張口說自己再照顧個錦兒也不是什麼難事,見綠丫給自己使眼色,也就忙改了口:「說的是呢,我現在也是一兒一女,雖有個婆子幫著忙,可每日也忙不過來,你帶兩個人去,也能安安穩穩地出去做生意,不然的話,要我空著呢還好,要我也忙起來,那你怎麼辦?難道把錦兒關在門裡嗎?那等你回來,她嗓子都哭啞了,你心疼不心疼?」

幾句話問的秀兒也沒話可說,明曉得她們這是怕自己太過勞累才這樣安排,也只能接受她們好意。

那屋子收拾好了,選了個好日子,綠丫也就送秀兒搬出去,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離開,張大娘這才舒了口氣:「總算走了,我還怕……」她怕什麼楚氏自然明白,忍不住開口道:「其實,秀兒姐姐這樣想也對,有手有腳的,又有手藝,出去住總好過人說閒話。」

什麼想的也對,張大娘忍不住啐了口吐沫:「這叫不會享福,在這裡有吃有喝又有人伺候,偏要出去受苦,我瞧啊,你那嫂子,嘴裡說著捨不得,心裡早巴不得要秀兒搬出去呢。這還是她姐妹似的人,更何況你我。菊丫頭,你這主意可一定要拿準了。」

「嫂子她不是這樣的人。」楚氏又為綠丫辯解,張大娘的眼不由一橫,接著就道:「你啊,還沒經過多少事呢。」見張大娘閉目不說,楚氏又做了幾針針線才輕聲喚張大娘:「姨媽,我前兒繡了兩塊帕子,被辛媽媽瞧見了,贊我比外頭賣著的繡的還好,我就托她幫我拿出去賣去,兩塊帕子得了三錢銀子呢。」

三錢銀子算個屁,張大娘又翻個身,楚氏的手在帕子那裡扯了又扯:「京城比不得鄉下,雖說米貴柴貴,可是這活路也多。我讓辛媽媽打聽過了,那大的鋪子裡,荷包帕子這些,都是常年要人去做活的,也可以拿了東西回來,自己做了,到時送去,一件活也有十來文,若能遇到那大戶人家辦喜事,繡的帳子這些,靠這個養家也不成問題。您和姨父也不算很老,姨父去尋個打梆子的活,您做不了繡活,捻線總是能的。與其擔心被嫂子那日不高興了趕出來,倒不如這樣做,自己掙錢,花的也自在。」

「吆,這來京城四五個月,長了見識,曉得這些了。」楚氏忐忑不安低說完,張大娘這才坐起身不陰不陽地開口。這讓楚氏低下頭:「我只是瞧著姨媽您成日焦愁,擔心被嫂子趕出去,這才想出這個主意。」

「所以我說,菊丫頭你年紀小,沒經過事,只想到一層沒想到另一層。」張大娘看著楚氏道:「自己賺錢,花的自然自在,可你也要曉得這是在京城,不是在我們鄉下,你表哥現在是那店鋪里的掌柜,一年上千銀子呢,他一年上千銀子,不幫襯家人,反倒要家人出去外面自己賺錢,知道的,贊你一聲不肯連累別人。不曉得的,只怕會罵你表哥是個狠心的人,連你嫂子也會被說上幾句。」

還有這麼一層意思?楚氏的眉皺緊:「可是,秀兒姐姐也出去了啊,我也不見別人說嫂子。」

「那不一樣,你嫂子雖說現在是當家主母,可畢竟是嫁進張家來的人,她的一個寡婦姐姐,哪好意思常年讓這妹夫養的道理?幫襯著她賃了房子落了腳,又尋到事情,能養活自己,這就夠了。況且她出去住,你嫂子也說的嘴響,我娘家人給我爭面子。可我是張家人,張家人不住在張家,那成什麼樣子?別人問起,只怕你嫂子還答不出來呢。」

是這樣嗎?楚氏又在猶豫,張大娘的眉頭一皺,這事得趕緊成事了,不然夜長夢多,連菊丫頭都有了自己的主意,那才什麼事情都做不成呢。

雖然原先已經瞧過了房子,可瞧著這收拾的很好的屋子,從此就是自己和女兒的住所,住在這裡,只要按時交房租,也不會有人趕,更不用擔心有人會時時叫罵。秀兒里里外外瞧了一遍,心情真是舒暢。

周嫂已經推門進來,和秀兒打著招呼:「這是王家妹妹吧,我男人姓周,你叫我個周嫂子就成了,和綠丫她們也是老鄰居了。」綠丫從屋裡出來,笑著和周嫂說話:「就曉得周嫂子你是熱心人,給我瞧瞧,我這姐姐搬來,你送了什麼好吃的?」

雖然只是一面,秀兒已經認出這人就是那日招呼蘭花給自己一碗剩飯的婦人,不由笑了,住在這裡,有這樣的好鄰居,日子一定更不錯。周嫂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哪是什麼好的,不就是一些瓜子花生,免得嘴閒著。我瞧著只怕吳嫂子王嫂子她們也要過來呢。聽說你會梳頭,我們啊,也幫你去說說,前兒那掌柜娘子還嫌一直走著的梳頭媳婦只會梳京式頭,想尋個會梳江南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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