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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喜堂(1 / 2)

辦喜事?馮三爺有些懷疑地問:「辦什麼喜事?」綠丫瞥也不瞥他一眼:「今兒掌柜的出嫁。()」

出嫁?這兩個字落在馮三爺耳里,如同一個霹靂打過,看著綠丫不確定地問:「這位嫂,你在說笑話吧?哪有……」不等他說話綠丫已經搶過小青手裡的掃帚就掃起地來,也不把掃帚繞過馮三爺,而是對著他的腳邊掃起來:「先不說初嫁從父母,再嫁從自己,就說這看對眼的,今日相看,明日過門的情形又不是沒有。果然是沒什麼見識的,這麼件事都大驚小怪起來。」

綠丫嘴裡說著,手裡的力氣可不小,那些鞭炮紙屑,還夾著瓜殼,往馮三爺臉上飛去。就算明知道綠丫是故意的,馮三爺也不能立即翻臉,只得往旁邊讓了一步:「這位嫂,我不過多問一句,孩呢?」

綠丫打算停,見馮三爺問起錦兒,手上的力氣越發大了,掃的煙塵滾滾:「這世上只有孩跟著娘走的,自然是跟過去了。」輕輕鬆鬆一句話,馮三爺的心卻往沉:「世上只有從父沒有從母的道理。」

綠丫的眉一皺,把掃帚丟給小青,抬頭瞧著馮三爺,一字一頓地說:「現在有父有母,哪裡能算得上是從母,話已經說過,還請趕緊出去,我們這還要打掃了做生意呢。」

說著綠丫就喚小青:「那條癩皮狗又來了,你趕緊拿棍把人趕走。」這是明明白白罵人,馮三爺總不是那街面上的流氓,也要面,再說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好處,只得走出去。

綠丫瞧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真當別人是傻不成?馮大爺活著的時候不聞不問,人死了倒要巴巴接回去,想都能想到定是打了不好的主意。馮家要真不罷休,也不是想不出法來。

馮三爺走出了一截,回頭瞧著這鋪,臉色開始陰沉,他的小廝追上來:「三爺,已經問過了,嫁的不遠,就在背後一條街,那戶人家姓石,也是殷實人家。」馮三爺的臉色沒有好轉,只是帶著小廝要往石家去。

這一去,定不是去送賀禮的,小廝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三爺,畢竟是在京城,萬一得罪了?」

「住嘴!」馮三爺呵斥小廝一聲:「橫豎以後也不來往,得罪了又怕什麼,到時一走,他還能追去江西不成?」小廝被呵斥也不敢說話,就陪著馮三爺往石家來。

石家門前,鞭炮聲剛剛散去,花轎剛進了門,這會兒堂上正在行禮。來的恰好,馮三爺的眼一眯就往裡面去,石家迎客的人見馮三爺過來急忙上前相迎:「尊駕來的晚了些,您尊姓大名,可否?」

馮三爺並沒理他就往裡面去,馮家的小廝忙道:「我們主人姓馮,特地來賀喜的。」石家迎客的人方才已經往馮三爺臉上溜了一眼,見馮三爺臉色不好,心裡在嘀咕,一邊吩咐人往裡面報,一邊要追上馮三爺。

不過馮三爺怎肯理他,況且石家前後也不過三進,不是那樣深宅大院,一繞過影壁,就看見行禮的喜堂。新人正在贊拜,馮三爺一撩袍走進去,報信的小廝還沒尋到該尋的人說話就見馮三爺進來,忙要上前把他請出堂,馮三爺卻已開口:「今日小嫂新婚大喜,我也該當來賀一賀,還有侄女也該隨我去,我馮家的女兒,哪能去做別人家的拖油瓶?」

秀兒雖已做了母親,這齣嫁卻是頭一遭,心裡竟像小兒放炮一樣,又是歡喜又是害怕,生怕出一點什麼岔就被人笑話,好容易聽到司儀高喊夫妻對拜,這一拜後就已禮成,這顆心方放,誰知身還沒直起,就聽到馮三爺這話,秀兒想到的,就是掀開蓋頭,和馮三爺辨個是非。

不光秀兒愣住,堂上眾人也都愣住,這大喜之日被人闖上喜堂,追討孩,也算是給眾人開了眼界。石大爺父母已亡,今兒坐在上方的是石大爺的叔叔嬸嬸,兩人聽了這話不由交換一個驚詫的眼神。

隔了蓋頭,秀兒都能感覺到喧囂的喜堂霎那安靜來,她剛想掀開蓋頭,手就被今日來送嫁的魏娘握住,要她稍安勿躁。秀兒的頭繼續垂在那裡,心卻怎麼都安靜不來。

魏娘的聲音已經響起:「這位客人說話煞好笑,天哪有放著親親的娘不跟,要跟著別人的道理?今日是喜日,您要好心上門,就請到外頭坐,多用兩杯水酒,至於旁的,還請出去。」

石大爺也能瞧見秀兒攏在袖裡的手在顫抖,雖然明知道秀兒蓋著蓋頭什麼都看不到,還是往她那邊望了一眼方對馮三爺道:「娶妻嫁夫,該知根知底,我妻的一切我都知道,也在神明面前發過誓,待孩定如親生,尊駕闖進來,口口聲聲拖油瓶,豈不是陷我於不義?」

石叔叔嬸嬸原想站起來,聽到這話又坐去,畢竟他們也不是親生父母,石大爺的婚事也不好多做主張。

這話並沒打消馮三爺的念頭,他只是冷笑道:「好一句神明面前發過誓,俗話說,有了晚爹,親娘也不那麼親。你今日說的好,可是來日呢,況且養一個女兒長大,總要陪份嫁妝出去,你家雖殷實,也沒有把金銀白白扔出去的道理。那邊怎麼說也有親祖父母,還有嫡母在堂,姐妹兄弟也眾多,又是馮家正根正苗的孫,怎麼都比在你石家好。」

秀兒的手已經握成拳,想開口質問馮三爺,額頭已經有汗滴落,魏娘心裡焦急,但面上神色還是平靜,剛要開口既聽到石大爺道:「養個小貓小狗,日長了,都捨不得打罵,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那孩今年五歲,五歲的孩,養到出嫁,總有十來年功夫,難道……」

「誰知道這關起門來又是什麼樣?天的禽獸多了去了。」馮三爺再次冷笑,這話讓秀兒忍不住了,她掀開蓋頭,怒視馮三爺:「你馮家的家教就是紅口白牙誣賴人嗎?你馮家的家教就是只要對你馮家有好處,別人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嗎?你三番五次定要我錦兒跟了你去,到底是何居心?別說是骨血親情,但凡有那麼一些些骨血親情,當年在馮家時候,你馮家的人就不會任憑大奶奶折磨一個不到一歲的孩。」

滿堂的人都沒想到秀兒竟會揭開蓋頭,不由發出驚呼,石大爺的姐姐眉頭已經皺的很緊,她原就不贊成石大爺娶秀兒,一個寡婦還帶了一個女兒,這樣的人哪能做好內宅主母,此時見這樣終於忍不住,輕喚一聲阿弟。

石大爺卻和姐姐想的不一樣,聽到石大姑奶奶喚自己,只是對姐姐點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上前一步站在秀兒身邊,握住秀兒有些冰冷的手對馮三爺道:「足方才三番五次對我進行臆測,已經表明你家家教如何,現在又不管不顧,足今日即便舌燦蓮花,也搬不來一個理字,既然如此,足還請回。」

秀兒的手被石大爺握住那一刻,心裡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原來,並不是所有男都會那樣,只會欺辱只會嘲諷只會……,還是會有人肯站在自己身邊,握住自己的手,和自己並肩面對。

這種感覺讓秀兒差點流淚來,但此時不是流淚時候,她只是高昂著頭,看著馮三爺道:「我夫君所說,就是我所說,足請回,我的女兒,馮家當年既已對她不管不顧棄之不理,今日自然也做不得馮家兒孫。」

夫君,這兩個有些陌生的字說出來時,秀兒還覺得有些艱澀,可等說出口,秀兒卻覺得,有種踏實升起。石大爺心裡也很歡喜,側頭對秀兒微笑。

馮三爺沒料到石大爺竟會這樣,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但一想到自己鎩羽而歸的話,就是自己女兒要嫁給那桑麻不分的痴兒,怎麼可以,自己女兒可是手心裡的寶,怎麼捨得?他的牙已經咬住:「既然如此,我們也只有上公堂了。你可要知道,天只有從父沒有從母的。」

「我是孩的父親,哪能說她沒有父親?」石大爺的話更加出乎馮三爺的意料,他的眼瞪的很大,壓根就不相信地道:「胡說八道,哪有……」

「繼父如父,馮三爺,你沒聽過這句話嗎?」秀兒說就對堂上其他人道:「女未嫁從父,出嫁從夫,我今日嫁入石家,我的女兒,自然也和我一樣,是石家的人。」

石大爺聽到秀兒這話,心裡的歡喜更深,對堂上眾人道:「我也曉得,你們難要嚼一陣的舌頭,可是是我居家過日,我娶的,是我心上的人,她的女兒,自然也是我的孩,我不願意以後再聽到什麼別的話。更不願意,我的妻,我的女兒,會被別人非議。」

原來這樣的話才是能讓人心生踏實的話,秀兒眼裡的淚此時再也忍不住,低頭不願讓石大爺瞧見自己眼裡的淚,魏娘的嘴先是因震驚而張開,接著就很歡喜,她是從心底里為秀兒高興,見秀兒流淚,急忙拿過帕給秀兒擦淚。

石大姑奶奶聽了石大爺這幾句話,原要讓秀兒把孩交給馮家的心此時也漸漸被打消,不滿地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又重新坐。堂上別的人都有些震驚,久久沒有說出話。至於馮三爺的臉色那更是不好看,想要說幾句為自己撐膽,但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石大爺感覺到妻的手越來越熱,這才對馮三爺道:「至於上公堂,你一個外鄉人都不怕在這京城裡惹官非,我一個地人有哦什麼好怕的,我等著你。等著你去問是從母還是從父這個道理。」

這已明明白白堵死了馮三爺後面所有的話,馮三爺已經惱羞成怒,幾近噴血,但還是沒說出口,只得拂袖離去。見他走了,秀兒才長出了一口氣,石大爺已經把她的蓋頭重新蓋上,瞧了一場好戲的司儀急忙道:「方才已經禮成,現在,該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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