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就是覺得這一切都不太對勁。
他故意把許十安激怒,看他對自己失去耐心,看他露出衣冠楚楚下面的本來面目,看他徹底厭倦自己。既然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不如讓他親手將這鏡花水月打個粉碎。
童彥迅速穿好衣服準備離開。他從臥室出來,路過客廳,看見許十安正坐在餐桌前吃飯,桌面擺著四菜一湯,以及另外一副碗筷。童彥頓了一下,見許十安也沒抬頭,便拿上大衣,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
聽見門響,許十安終於憤怒地抬起頭,咣當一聲把手裡的碗筷扔在了桌子上。
從許十安家出來,童彥直接打車去了公司。
周沫一上午沒看到童彥,這會兒見他風風火火地進來,放下手中的活問:「你上午去哪了?」
童彥口氣不善:「沒去哪。」說完低頭整理自己的東西。
周沫見他不太對勁,倒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沒去哪上午怎麼不來?」
「不想來!」
這是吃槍藥了嗎?
周沫低頭看他,發現脖子上有好幾處紅痕,問他:「你脖子怎麼了?」
童彥下意識地摸了摸:「被狗咬的!」
周沫當然不信他的鬼話,馬上警覺:「昨天晚上你跟許十安吃完飯幹什麼了?」
「睡覺!」
「……」周沫,「他強迫你了?」
「沒有。」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甩臉子給誰看呢?」
「我……」童彥說不上來。
是他親手將許十安從身邊推開的,看到自己預想的結果,他本應感到解脫才對,可事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反而覺得自己被束縛得更緊了,有一條看不見的細絲穿過皮肉,一直勒到了他的心口。
童彥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周沫開口,乾脆選擇閉口不言。胡亂拿起一張紙來低頭就畫,可腦子裡一團亂麻,畫出來的東西跟印象派似的,全讓他團成紙球「投籃」了。
周沫瞧著童彥魂不守舍的樣子,冷不丁問:「你是不是喜歡許十安?」
童彥猛然抬頭,心頭揪了一下,斬釘截鐵地回道:「怎麼可能!」
「那就別擺出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該幹嘛幹嘛。還有,離他遠點,我早就提醒過你了。」
「誰受氣小媳婦了?」童彥剛要發作,「好心疼」忽然抱著一摞資料進來了,看見童彥便笑著跟他打招呼:「童老師,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