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輝帶著哈欠連天的一行人到各處參觀場地。兩天下來,許十安覺得Spring Studios的環境不錯,時尚現代,也能滿足他們的各種需求,許十安將幾個場地的照片發給童彥,又一一描述了每個場地的優點缺點,最後問他意見如何。
童彥卻說:「博物館那種場地會不會太貴了?」
許十安回:「錢不是問題,看你喜歡。」
童彥說:「還是你定吧,不要太貴就好,我相信你的眼光。」
這下許十安也不跟他扯皮了,直接定了Spring Studios的場地。美國雖然什麼都不便宜,但是只要肯花錢,得到的一定是非常專業的服務。場地、寬帶、安保、妝發團隊……許十安把能現場簽的合同都現場簽了,這邊一切進展順利,他便讓周輝預定返程的機票。
離開北京整整一個星期,大隊人馬全部返回,這天上班,公司的人都在會議室品嘗老闆從國外帶回來的零食。
童彥也被「好心疼」拉了過去,明明密密麻麻一屋子人,童彥卻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見了許十安,他端著一杯咖啡靠在窗前,也正看著自己。
童彥對許十安勾勾唇角,心中的想念、牽掛一齊湧上心頭,單單忽略了某些一直困擾他的部分。「好心疼」從桌子上拿起一顆巧克力塞到童彥手裡,他這才順勢收回了目光。
周圍的人都在熱情談論著國外的見聞,童彥也站在一小堆人旁邊,似乎是在聽別人交談,嶼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他的餘光一直往窗子那邊瞟,像個雷達一樣跟蹤著許十安的一舉一動。
許十安離開的時候童彥並沒覺得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和周沫一起工作,數落「好心疼」,與版師樣衣師討論工藝和樣式。工作占據了他的全部精力,可這個才離開一周的人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卻亂了方寸。
童彥變成了一個耳聾眼斜的心臟病患者,急需搶救,可他的致病因素卻在緩緩移動,離他越來越近,不斷加重他的病情。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童彥又拿了一塊巧克力剝開。一低頭的功夫,熟悉的聲音已經在頭頂上方響起:「巧克力好吃嗎?」
童彥抬頭,看見一雙狹長明亮的眼睛:「還……挺好吃的。」
剛才吃的那顆什麼味兒來著?
許十安微微勾唇,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偷偷塞到童彥手裡:「這個給你。」
童彥接過一看,是個黑色的T恤形冰箱貼,上面印著「I?NY」的字樣,童彥笑笑說聲謝謝。
許十安說:「這個大部分都是白色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黑色的,感覺你應該喜歡黑色。」
童彥輕輕嗯了一聲,把冰箱貼塞進了口袋。
兩人像周圍的其他人一樣聊天,許十安說他們怎麼看場地,怎麼考察供應商,美國人怎麼一板一眼不懂變通。很奇怪,這個巨大的致病源跑到童彥身邊的時候他竟然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