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表白的人可睡不著了,許十安心口裡五味雜陳,腦子裡翻江倒海,各種情緒想法在身體裡東丨突西撞,又是高興,又是激動,還有些無奈,總之,理不出個頭緒來。
讓他沒著沒落的不是童彥說了喜歡他,而是「很久很久」四個字。
許十安將童彥從胸口挪到懷裡,回想當初,童彥的確說過一些非常傷他的話,就算他心理素質再強大,也不可能一點都不介意,可如今聽到童彥說「好久好久」,許十安只覺得莫名心疼,這個「好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紐約的發布會還是國內的發布會?是從相親那次就開始了嗎?還是更早?童彥為什麼清醒的時候不敢跟他說,只有喝多了才酒後吐真言呢?
他不該讓童彥苦等了這麼久,更不該讓童彥先說出來這句話。可是以他對童彥的了解,這傢伙二天醒來肯定又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可讓他如何是好啊!
果不其然,童彥看見他就一臉詫異地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十安輕撫童彥瘦削的臉頰,無奈地嘆一口氣說:「昨天,昨天就告訴過你了,你不記得了嗎?」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童彥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按壓太陽穴。
「你說你讓趙阿姨回老家了,還騙周沫說你很好,然後自己一個人在家喝酒,我昨天要把你的酒都扔了,你不肯,跟我搶,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童彥搖搖頭。
「那你也不記得夜裡突然起來跟我說什麼了吧?」
「我說什麼了?」
許十安欲哭無淚!
他非常想把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童彥,但是看到童彥紅腫的眼睛和黯淡的表情,他又猶豫了,現在告訴童彥只能換來他一時的高興,過後呢,他想起奶奶的時候會不會又去酗酒,他能放下身上的包袱嗎?現在並不是談論兒女情長的好時候,他要帶童彥徹底走出奶奶離世的陰影,到那時再對他說,我也是!
許十安打定主意便說:「沒什麼,夢話而已。如果你不想睡了,就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住幾天。」
童彥看著許十安複雜的神情變了又變,怎麼也不像是沒說什麼,又聽他說要去別的地方住,迷茫地問:「去哪?」
許十安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童彥也沒細問,他現在神志清醒,知道許十安是出於好意,於是乖乖地起床洗漱。他不喝酒的時候只是有些消沉,不像喝醉時那麼喜怒無常,對於許十安的安排也沒有任何疑義,洗漱完就去柜子里拿出一個行李包,裝了幾件衣服進去,然後又跑到奶奶房間去拿奶奶的照片,準備一起帶走。
「照片就不要帶了。」許十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讓她在家陪你爺爺吧,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