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難得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許十安卻覺得自己聽出了一點他的力不從心來。他看著許運生下垂的眼袋,額頭眼角橫生的皺紋,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為是不倒靠山,是乘涼大樹的父親也有老的一天。而他作為唯一的兒子、繼承人,卻從來沒有考慮過為父親分擔點什麼,反而想躲得越遠越好,寧願另起爐灶也不願意幫父親。
許十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混蛋。
他安慰父親道:「如果想防患於未然,對策其實有很多,我們資金不夠,可以找一個善意第三方來收購我們的股票;如果擔心收購後各位董事和管理層的利益,也可以修改公司章程,一旦第三方取得控制權以後想要對管理層大換血,就要付出超常的賠償金。」
許運生哪聽得了這話啊,集團就是他的命根子,又把許十安罵了一通:「小敗家子,別人還沒把公司怎麼樣呢,你倒先學會引狼入室了!」
許十安心想,自己在董事會上什麼也沒說太明智了,不過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他心平氣和地對父親說:「我們還是找一個顧問機構吧,辦法其實有很多,只是哪種對我們最有利,我們最適合什麼,還是聽顧問機構的最保險,他們會根據對方手裡的股票,我們的資產、負債、經營數據進行整體評估,然後拿出一套可行的抵禦方案來。您覺得呢?」
這還像句人話。
許運生看著許十安,目光沉沉,他覺得兒子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不著調的臭小子了,他身上多了一種成熟男人才有的穩重和責任感。許運生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兒子的建議。
許十安從YG回到自己公司,剛好在樓道里遇見童彥。許十安對他使了個眼色,童彥便跟著他去了四層的辦公室。
兩人一進門,許十安便將童彥抵在門上,來個了轟轟烈烈的熱吻,童彥被親得脖子耳朵通紅,直到許十安放開他還一直在喘。
看見童彥許十安心情好多了,撫著他的頭髮問:「想我了嗎?」
「想死了。」
「哪想?」
童彥翹起一邊嘴角,伸出細長的食指點了點許十安的嘴唇:「這裡想,」手指沿著他的下巴和領帶滑到胸口,「這裡也想,」指尖最後停在了他西褲的門襟上,「這裡最想了。」
許十安被童彥三點一線這麼一連,簡直快要爆炸了,差點把他就地正法。倆人在沙發上膩歪了好半天,童彥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今天YG的董事會開得怎麼樣啊,許董?」
許十安知道他在故意拿自己開玩笑,許總他都不讓叫,更別提許董了,聽著就覺得頭髮少了一半兒。
他嘆了口氣說:「別,饒了我吧。」
童彥覺得他似乎心情不佳,問:「董事長又罵你了?」
「沒有。」
童彥不解:「那幹嘛愁眉苦臉的?」